好像只要不停地向前奔跑,也能抵達世界盡頭。
而陪伴在黎哩身邊的,是宋馭馳。
柔和的暮光打過來,溫和了少年平日的棱角,黎哩偏著頭看向他,而他的視線也在看著黎哩。
凌厲的五官被此刻的光線柔和,那雙漆黑的眼底倒映著黎哩的整張臉。
只要她在的地方,他的視線總會追隨。
可原本好好的關系被不相干的人打攪顯得好莫名。
黎哩的心口起伏得洶涌,呼吸仍舊滾燙,她其實很不愛自證的,可這次也不想再擔這種莫須有的名聲。
她清了清嗓,“宋馭馳,其實我和蔣……”
“行了。”大抵是猜出黎哩接下來要說些什么,宋馭馳出聲打斷她,“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可他沒走,跟在她的身后也不曾離開,意味明顯地給她梯子下。
也是給自己。
黎哩好笑地呵了聲,她眼睛彎起來,語氣裏不再有方才那樣認真嚴謹?shù)膽B(tài)度,她說:“是你說的哦?”
“嗯。”宋馭馳別開眼。
他看起來好別扭,好像還是在意,卻也克制著自己不去了解她的過往。
空中的長鳴聲斷斷續(xù)續(xù),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黎哩感受著他異樣的情緒,主動地敞開話題。她說:“宋馭馳,想和你親近和別人無關。”
從當初的相識,到后面的接觸,她所決定的任何一件事都與發(fā)自內(nèi)心的深處。
今晚的天空美到醉人,風也吹來得格外舒服,軟綿綿的,像在臉上輕撫。
風吹過黎哩的頭發(fā),長長的發(fā)絲牽纏在少年的下巴處,有點兒癢,宋馭馳喉結(jié)輕滾,又聽旁邊的女生清脆的聲音:“也沒有沖動的因素。”
發(fā)尾瞭過眼前,遠處那片金燦燦的漏光云彩好像被挪至眼前,夏天的熱蘊又一次來襲,但這一次的熱卻是不叫人反感的夏。
黎哩看他好像在發(fā)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圖將他搖醒,“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聽到了嗎?”
血液像更快速地流通,宋馭馳捉下黎哩的手沒再放開。
他聽見了。
體溫在相互影響,藏在心底的聲音游走在骨骼上,一點兒一點兒地傳遞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他拉著黎哩的手更緊了一些,低著聲,態(tài)度柔和許多,他說:“送你回家。”
他們還像以往那樣,不急不躁地并肩行走,一條本就耗費時間的路走得更加長久。
空中的低鳴聲停住,卻迎來了一場不合時宜的陣雨。
踏上水橋,旁邊是加高的防護欄,周圍是空闊的天空,頭頂上劈裏啪啦砸著串疼的雨珠,黎哩有些楞住,第一反應是:啊?竟然真像溫嫦說的那樣下雨了。
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很快劃走,她的手從防護腦袋的姿勢換下,黎哩跨出大步擋在宋馭馳的面前。
陣雨越下越大,衣服和頭發(fā)染上濕意,黎哩眼底閃爍著細碎的光,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很開心,并沒有因為這突然而來的雨而變得慌亂和沮喪。
她興奮地朝宋馭馳招手,發(fā)出心底最真摯的邀請,她在雨裏喊他的名字:“宋馭馳,我們一起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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