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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雨水（2 / 3）

這周的最后一天，周末，玉溪這座城市在這一天又迎來了一場雨。

雨勢并不大，綿延不絕的細(xì)雨更像是一場甘霖，給酷熱的夏帶來一抹清涼。

病床隔音效果很好，幾乎是聽不見外界嘈雜的聲響，還是黎哩開窗換氣時(shí)才發(fā)現(xiàn)的雨。

玻璃窗上被刮著，上面是密密的雨痕。

高樓的窗外世界是車水馬龍，車輛有序規(guī)整地行駛，行人也是謙遜地有禮，五顏六色的雨傘有錯(cuò)地散開。

黃昏時(shí)刻很暗，雨水浸泡著霓虹，整座城市又彌漫著一層潮濕的水汽。

可是比起這間病房，外面的世界顯得熱鬧好多。

許是黎哩站得久了，病床上躺著的宋馭馳視線凝著她，漆黑的眼底深沈，他說：“在看什么？”

黎哩回過神，笑著搖搖頭，“沒什么。”

有些話，說多了也是徒勞。

黎哩調(diào)整好心情，沒再管窗外的雨，她的聲音很輕：“宋馭馳，陪我睡一覺吧。”

她的語氣很蒼白無力，可當(dāng)時(shí)的宋馭馳剛清醒沒一會兒，他還什么都不懂，只是以為她很累了，他身子往邊上靠了靠，手拍著旁邊空缺的床，歡迎著她的到來。

他說“嗯”，“這邊。”

“陪你。”

屋裏的電視已經(jīng)被關(guān)掉，空氣中燃著橙子氣味的香熏蠟燭，躍躍跳動(dòng)的火焰看著危險(xiǎn)，黎哩把它們放在一個(gè)最空闊的桌上燃燒。

很快，空氣裏也飄起一絲果味的甜香。

黎哩窩在宋馭馳身邊睡著了，但這場覺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也感受到有人在撫摸著她。

從臉到鎖骨，從胳膊到手臂，再到腰窩，一直有人不嫌時(shí)短一樣冒犯著她。

黎哩很想躲，可四肢好像被釘在案板上，像只鮎魚難以翻滾。

她好像還做了個(gè)夢，夢見她被人放生丟進(jìn)水裏，寬闊的藍(lán)色大海，那么多游行的魚，唯獨(dú)她好像不會游。

就連氣息都在憋著，是異于水中其他生物的存在，是只不會呼吸的魚。

瀕臨死亡的那種溺水感朝她砸過來，身體不受控制，臉色也痛苦地皺起來，她被這種可怕的夢驚醒。

可是一睜眼，抬睫看到近在咫尺的宋馭馳。

鼻息間是濃烈的海洋氣息，夾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薄荷香味，他才睡醒不久，那張臉上毫無疲態(tài)，反而滿是精神。

宋馭馳凝著黎哩時(shí)，那雙漆黑的眼底像揉進(jìn)很多情愫，他很愛專註地看著她，那雙眼睛只映著她的臉。

他的眼睛總是最先表達(dá)愛意。

宋馭馳盯著黎哩，他嘴唇張闔猶豫了一下，率先開口：“弄疼了？”

可是手還在她手腕上緊握著沒有分開。

自從受傷，行為不便時(shí)，他總愛這樣。

他頭低了些，黎哩感受到他溫?zé)岬拇劫N到她頭發(fā)上，他呼吸很燙，浸著笑意，更像是討好的一個(gè)吻。

黎哩望著他的目光忽然有些悵然。

這些天，她問過宋馭馳，以后想做什么。他的回覆簡單，似乎沒有任何的停頓，明明白白地說：“你做設(shè)計(jì)師，我陪著。”

他不曾考慮過自己，但是未來的世界只想讓她占據(jù)最重要的位置。

可是這是不對的。

他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有屬于自己的榮耀。

黎哩說：“可是我想你變得很厲害，希望在所有人群裏，別人目光投向的焦點(diǎn)都是你。”

希望宋馭馳未來的日子裏，陽光，熾熱，永遠(yuǎn)都熠熠生輝。

她不想聽到他身上有任何異樣的聲音。

到最后的時(shí)間了，她知道現(xiàn)在的宋馭馳傷重血條未滿，她想做的事情，他無力阻擋。

黎哩克制住一切的情緒，她的手腕從他手中掙脫，手腳有些冰涼，但她都沒有註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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