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濟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不是不高興。
周盡海以己推人，只是一個小情人的一夜，換得這么多的利益，怎么也是賺大了。
他開口提這個要求的時候還是很自信的。
但是看到黎濟久久不說話，書房裏死一樣的寂靜，氛圍逐漸變得壓抑而窒息，周盡海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
卻見黎濟面上突然一笑，語氣裏卻帶著攝人心魄的質問：
“你可知道，你看上的人，我自己都還沒碰過。”
周盡海冷汗直流，他顧不上擦，連忙訥訥道：“既然如此，那就算……”
黎濟指尖冷漠地敲了敲桌面，話音一轉：
“所以，你要自己問他肯不肯。”
周盡海緩了口氣，陪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斷水被喊到黎濟書房的時候，書房裏正其樂融融地喝著酒。
黎濟親自給周盡海倒酒，周盡海受寵若驚地雙手舉著酒杯，不敢不接。
斷水看到他屁股只敢挨著沙發的邊邊，一身肥肉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地戰栗，連西裝都遮不住他肚子上直哆嗦的橫肉。
見他進來，黎濟笑看著朝他招手：“洛兒過來。”
他語氣裏從未有過的親密讓斷水瞬間察覺了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黎濟。
那一眼裏的洞察秋毫讓黎濟瞬間一怔。
那種只有閱歷足夠深厚，見多識廣又心胸豁達的人才有的眼神，竟然出現在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身上。
他懷疑自己眼睛花了，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黎洛的眼神，卻發現他依然垂著臉，低眉順眼的模樣。
斷水低調地坐在黎濟身邊，依偎著他，滿心依賴的模樣。
自從他進屋以來，周盡海的眼神就黏在了他身上，眼裏直冒綠光。
黎洛像是害怕一樣，往黎濟身后躲了一下，避開周盡海讓人嫌惡的目光。
周盡海見狀，目光直接看向黎濟，似有猶豫。
黎濟垂著眼，仿若沒有看到周盡海催促的目光，只用大手來回撫摸著黎洛頸后柔軟滑嫩的皮膚，像撓貓兒一樣。
他也沒讓周盡海等急，不過一會兒，就把黎洛拉到他和周盡海之間，指著周盡海對他說：
“洛兒，這是周董，來，叫人。”
黎洛乖乖地問好。
周盡海連連笑著點頭。
他沒想到剛才在大廳裏肆意張揚漂亮又囂張的小野貓，到黎濟身邊像個被拔了牙一樣，乖巧溫順。
他心裏被撓得更癢了。
周盡海笑呵呵道：“還是船長會調.教人。”
黎濟臉色淡淡，只拍著黎洛的腰窩對他說：
“周董剛才說喜歡你，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斷水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杯，語氣毫無起伏道：“周董喝醉了。”
黎濟嘴角露出了一抹滿意地微笑。
斷水看在眼裏，情不自禁在心裏冷笑。
又想讓他伺候人，又想讓他心裏只裝著他一個。
這是什么絕品渣男。
黎濟試探完了黎洛的反應，知道不是他身邊的貓在外面勾引人，就放心了。
心裏一放松，腦子就活泛起來，他笑著對黎洛說：
“周董喝醉了，船上又沒帶人伺候，等會你幫我送他回房吧。”
黎洛依偎著黎濟的身體一僵，他豁然抬起頭直視著黎濟，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紅潤轉為蒼白，嘴唇被牙齒咬得毫無血色。
他的目光不敢置信地在黎濟臉上巡視，像是在確認著什么。
不過片刻，他明亮的黑眸黯淡了下來，身形不受控制地發抖，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模樣。
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刺得黎濟心裏一陣不舒服。
黎濟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沈聲道：“怎么，你不愿意？”
黎洛的目光發直地看著他，第一次對他流露出冷漠的表情，他冷笑一聲：
“不敢，船長的意思，黎洛哪敢違背，何況，黎洛這條命本來就是船長的，船長現在就是現在要黎洛的命，黎洛也是肯的。”
黎濟并不相信所謂的口頭上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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