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臉色風云變幻，幾次三番之后，她終于泄了力氣，收回了自己的彎刀。“你在做一件錯事，安迪，大錯特錯。”安迪也收回了他的砍刀，聽了梅林的話他曬笑一聲。“錯在哪里？你倒是說說看？”梅林不再看著安迪，只是面朝她屋里的那一尊赫卡忒女士的神像做祈禱狀。“瑪麗不應該一輩子被困在那個小村子里，那里只會泯滅她的夢想，埋葬她的才能，她會有什么樣的人生？嫁給某一個男人之后一輩子呆在家里養孩子和做飯？憑什么？赫卡忒女士能夠幫助她，也許她一開始不會理解赫卡忒女士的偉大，但是只需要一些時間去學習，她就會理解的.....就和我一個樣子。”安迪的臉色平靜下來，可能站在梅林的認知里，她確實是認為自己在做正義的事情，這是這個手段完全入不了安迪的眼睛。“你說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好像你的動機完全是為了瑪麗一樣，可是那怎么可能，你不過是為了你們村子的利益....能帶回一個新的夠資格成為赫卡忒之女的苗子會給你帶來很多好處對吧？你真的在乎瑪麗怎么想？你知道她的夢想是什么？你知道她被帶回你們那里之后會有什么樣子的遭遇？....像你一樣，明知道自己接觸不了狗還是硬著頭皮來到一個滿地是狗的地方常駐，整天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敢出去，被其他所有人暗中厭惡憎恨？”梅林的身體有點微微顫抖。“那你做了什么？坐視那個孩子的人生變得悲慘無比，甚至斬斷她最后的希望么？”安迪盯著梅林的背影，他覺得赫卡忒這群人一定有不小的問題。“當然不是，我已經聽完了她的想法，幫助她和她的父親談判，并且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幫助她實現她一直以來的夢想，而不是像你這樣借口拯救她來滿足你的私欲，用你那些見不得光的下三濫手段....”梅林轉過身來一巴掌拍飛了桌子上的幾個杯子，胸口被安迪氣的上下起伏。“你....完全不理解....你不理解赫卡忒女士的眼睛在看向什么樣的遠方，你不應該站在那些愚蠢的土人的角度去發言和認識這個世界...”安迪聽了這話眉頭一挑。“好一個愚蠢的土人，你覺得在我這些外來者眼里你算是個什么人？難道你就不是個愚蠢的土人么？你比他好到哪里去？你們又比他們好到哪里去？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那裝神弄鬼的赫卡特女士到底在看什么東西？你們四處派出像你這樣子的人去各個部落加以控制，就是為了你們的擴張欲望吧？”梅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許對赫卡忒女士不敬！你要是再在我面前這么侮辱赫卡忒女士你就給我滾出去！”這一次，梅林恢復平靜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長。“.....那些土人都是一群愚氓，瞧瞧黑足在干什么？他們已經是土人里首屈一指的強盛群體了，可他們有在進步么？整天除了出去搶劫就是壓迫奴隸給他們勞動，讓奴隸幫助他們放牧耕作紡織....或者把用不了的奴隸從遠處買來再賣到更遠處去，這是一群什么人？他們富足的生活完全建立在奴隸的苦難之上，克雷格從來不敢讓奴隸去參與武器制作，猜猜為什么？給奴隸一個機會拿到武器，他們遲早會想要屠殺整個黑足村....”安迪這一次無話可說，黑足村確實就是這樣的社會結構。“呵....一群目光狹窄永遠沒有改變的蠢貨，他們不清楚以后會發生什么事情，也許雙頭熊在一年前的受傷里知道了痛，暫時不會再把他們的舌頭伸向東方，可是除此之外呢？公牛肯定會再回來的！遲早而已！”梅林激動的看著安迪，表情焦急而恐懼。安迪目光一凝。“你說凱撒軍團？”梅林緩慢的點頭。“凱撒的軍團....公牛的旗幟....那是一個龐然大物，他們遠遠比任何土人所了解的都更加強大，那些土人不理解...他們除了自己的部落以外對這個世界的其他社會運行方式一無所知....有些人甚至還期待著軍團的歸來，啊？你聽過絞犬村那個露牙說的糊涂話了吧？猜猜軍團如果真的在之后回來了會發生什么事情？”安迪不清楚這件事，他對軍團的了解完全來自于道聽途說。“和ncr的區別大么？”梅林笑著搖頭。“我不是很了解ncr是什么樣子的，但是他們比起軍團可要軟弱的太多，據我所知，軍團的幾乎所有適齡男性成員都是軍團的戰士，他們蓄奴和販奴，無情的壓榨奴隸....他們樂于踐踏與征服任何他們能踏足的地方....也許那些聚落因為能夠產生利益只是被他們控制，可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遇到的土人部落，他們最喜歡把土人們完全征服，屠殺任何反抗者，摧毀他們的文化，把所有愿意歸降的人吸收進軍團.....露牙總是覺得他算是一個凱撒的左膀右臂了，可笑，如果軍團真的來了，他會被祭旗。”“而且...我最不能容忍軍團的一點，他們視女性為天生的奴隸。”安迪心里有點震驚，他第一次了解到軍團的內部情況，還真就是一個羅馬。“原來如此....所以你們的最終目的其實是....你們想統合所有的部落來在未來抗擊軍團？可是軍團不是當初在南邊損失慘重么？他們真的會回來么？”梅林點頭。“會，不只是軍團，雙頭熊也會回來這片土地.....或早或晚的.....一年兩年也好，十年二十年也罷，他們只要開始擴張那么就不會停下，公牛一旦卷土重來，這一次必定會先要踏碎所有部落，要是等到那時候再做準備，就已經晚了。”梅林轉過身，再次對著赫卡忒的神像祈禱。“赫卡忒女士有無盡的威能和無上的智慧，她能帶領我們所有人在未來得到勝利....她是行走地上的神明，是命中注定的守護者和智者，是終極的偉大....我是她忠誠的跟隨者....誰要是侮辱她，我必要令其付出代價....你也一樣，離開這里吧安迪，我不想再看見你了，這件事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