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遲意被她這副樣子弄得心重重一跳, 視線漸熱。

姐姐？

她在心裏反覆品嚼這兩個字。

遲意小時候特別經常這么稱呼聞染清，撒嬌、調皮，或者是單純地就想喊喊她。少數不是的情況也只是被冠以了姓氏, 相較之下她還是更喜歡親近直接些。

聞染清今天用的香水是遲意最喜歡的味道, 身前的柔軟壓上來，沒有一點縫隙，她心跳亂了亂, 喉間也開始變得干燥。

早知道聞染清中午就這么磨人, 遲意堅決不會讓她選擇這趟航班。她下午有會要開, 在酒店待不了一小時就要走,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下午肯定效率低下。

四周氣氛旖旎, 唯獨聞染清眼底有一點點局促。

這幾天沒見到面, 遲意說到做到地給她發消息, 有時甚至是毫不起眼的小事也言簡意賅地分享過來。聞染清被她這種情緒渲染到, 像新長出觸手一樣漸漸感知學習, 她提出的需求，不大, 遲意都會毫不猶豫地滿足她。

可遲意久久不語，她忍不住想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嗎...可是遲意這樣叫她‘聞總’也實在特別...難為情。

“小意。”

聞染清精致的妝容難掩失落, 像一只蔫頭搭腦的小狐貍一樣怯澀地看著遲意。她不是委屈，就是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無措地叫她。

不論什么時候聞染清總這樣親昵地稱呼她, 以前是溫柔緩緩, 現在尾音撒嬌一樣延長, 嬌弱音色聽得人耳朵一陣酥麻。

自從那天在床上聽女人這樣叫自己, 遲意就再不能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沒有別的心思, 她連著心跳加快，呼吸加重。

不是不愿意叫，是時至今日這兩個字莫名會給遲意帶來一點背德感，總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和看著自己長大的姐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事實也是如此，她只是一時有些轉變不過來，有些微不自在。

頓了一會，遲意勾上聞染清的發帶，輕輕用力，濃密柔黑的頭發便披散下來，襯得那張臉更加嬌艷動人，剛才有些上來的氣場瞬間乖順下去，滿是脆弱感，惹人愛憐。

遲意開口時已然有些干啞：“聞總。”

聞染清眼角被逼出一層薄紅，連呼吸都是亂的。她沒聽出遲意的異常，獨自羞恥難耐，穿著高跟鞋，腿都開始發燙發軟。

“小意..”

“..是姐姐...”

她紅著臉低聲哄勸，一句話羞恥到分開來說才說完整。

遲意眸色漸深，終于在軟聲下一刻也繃不住，托住她的腰臀把人壓在門上，銜著紅唇就吻了上去。

這次的吻不比以往任何一次粗重，遲意很有耐心地勾著她交纏。

整個后背除了遲意的手攬著的地方都壓在門上，聞染清滿心的情緒涌了再涌，被吻得一點一點軟下了身體。

接吻的時候聞染清有多容易情動遲意知道，比上次時間稍長了些。聞染清的口紅早就消融，唇色仍是嫣紅通潤，那件端莊平整的墨色裙子全是褶皺印記，穿都穿不出去。

遲意任她靠進懷裏無力喘息，手上替她整理凌亂的衣裙：“聞總覺得這樣比較好？”

聞染清靠著門都站不穩，兩只細軟的胳膊搭在遲意肩頭，身上出了些薄汗，還不明白遲意什么意思，仍沈浸在剛剛的觸感當中，身心俱亂。

看她這樣心軟到舍不得，遲意抱著人走向皮質沙發，言語直白地解釋。

“姐姐長姐姐短地叫，好像我在欺負比自己大的姐姐一樣，現在叫姐姐，床上也...”

遲意不想讓聞染清誤會什么，真實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聞染清想聽她就叫，只是她的想法她認為聞染清也應該知曉，不然以后怎么被吞吃入腹的都不知道。

起初聽不懂，加之剛剛的現身說法，聞染清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羞到無地自容，和遲意身體接觸的地方都在發燙。偏生那張吻起來讓她神魂顛倒的薄唇一刻沒停歇，非要說到她聽明白為止，體內熱意止不住地彌漫。

近距離抱著，兩只手都抽不出空，聞染清笨拙地送上自己的唇企圖讓遲意不要再說這樣羞人的話，卻被遲意輕輕貼了一下就放過。

“如果聞總想聽..”軟唇香滑，遲意克制住自己，把她抵在沙發背上讓她站穩，還沒有說完，聞染清就已經咬著唇耳臉通紅。

身體只有一處著力點，聞染清不得不倚靠著遲意，她眼眶酸得快要哭了，忍著羞意搖了搖頭，細軟的聲音沒來得及說出什么，遲意就已經湊近她耳邊。

冷香冽人，嗓音啞到性感。遲意輕輕地喊她：

“姐姐。”

聲音輕柔，卻一下蕩進了靈魂深處。

聞染清埋首在遲意肩膀裏，裙下兩只白皙細長的腿攏著，整個人都發顫，孱弱請求：“小意..”

她很喜歡遲意這樣，可是莫名地，她全身上下都被羞意包裹，心裏剛冒出頭的小芽都快要熱到失去水分而枯萎。

遲意指尖緊緊掐著掌心，因為動作繃得有些緊的裙子就在她指尖下方顫抖，她克制著自己不再觸碰都難，更不要提再用什么言語逗弄。

空氣裏只剩些細弱的哭腔，好半會，遲意暗自壓下了燥熱，才抬手撫了撫她的背。

“吃過午飯了嗎？”

聞染清快要失神，聽見這樣的問話，她想說‘吃過了’，就可以讓遲意不要帶她去吃飯消耗掉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卻對遲意撒不了謊。

她輕輕搖了搖頭。

果然，遲意下一句：“去吃飯好嗎？”

聞染清咬了咬唇，沒說話。

遲意了然：“叫餐送上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