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又局促不安地往前一湊，處事很有邊界感，怕話太多惹溫言斐討厭，故而連說話也很謹(jǐn)慎：「你、你能教我練武嗎？你方才也說了，我沒有武功傍身，日后想要云游四海，會很危險——」
「不能。」溫言斐直言不諱。
「……」鄒沐暖心塞，一顆心墜入深淵，「你難道不記得，不日前，我曾救過你一命？」
「若那日你不擋在我前面，我也能躲開那一箭。」溫言斐俊眉微顰，「如果你一定要挾恩圖報，我可以給你一筆錢，數(shù)目你開——」
「我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鄒沐暖心情復(fù)雜，被人誤會有些失落，解釋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就算你躲開了那一箭，可我不也還是在危急關(guān)頭，主動替你擋箭了嗎？不是這樣的，我當(dāng)初為你擋箭，完全沒想過挾恩圖報，我只是、只是想學(xué)點你的功夫……」
「我的武功，傳男不傳女。」溫言斐無情打斷她語無倫次的碎碎念。
「那我女扮男裝，可行？」鄒沐暖靈機(jī)一動。
「不行。」溫言斐駐足，似乎有些詫異她的靈機(jī)妙想……
果然是年齡太小，什么話都敢說。
溫言斐搖搖頭，同蘇南枝說道：「姐姐，我先去黃泉閣一趟，有些殺人單需要處理。」
蘇南枝笑著點頭，鄒沐暖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走來挽著她的胳膊肘……
不必鄒沐暖開口，蘇南枝便知道她要說什么，所以蘇南枝喊停了溫言斐：「言斐你能否幫我一個忙？」
溫言斐遲疑了下，還是直言婉拒：「姐姐……我不想收她為徒，我生性冷清，不喜歡身邊總跟著一個人。就連曜夜素日里也沒怎么跟著我。」
「沐暖，春盛方才在正廳里似乎尋你有事。」蘇南枝朝遠(yuǎn)處的春盛看一眼。
春盛便走來，帶著鄒沐暖朝后院走去：「阿暖姑娘，我和你說啊，后院那蔥迎春花開的可漂亮，我?guī)闳ベp賞……」
將鄒沐暖支開后，蘇南枝與溫言斐踩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緩緩散步。
蘇南枝醞釀了一番言詞，素手拂開枝葉茂盛已然擋路的木槿花：「阿暖的父親，鄒福叔被割舍斷掌，若你愿意收她為徒，交割一招半式，將來她那么好的姑娘，也不至于被人欺負(fù)了去。」
「可我事務(wù)繁忙，一時間也騰不出空教她。」蘇南枝輕嘆口氣，「阿暖性子熱情，你呢，太過冷清。可人活一輩子，總這樣冷清，會很孤單的。若你收她為徒，身邊也算熱鬧些。」
「這些我都不太在意。」溫言斐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天邊兩朵漸行漸遠(yuǎn)的云，喉嚨有些堵，舌尖也泛苦，「我只在意姐姐……是否真的要讓我收她為徒？」
「若你實在不愿意就算了……」蘇南枝不愿意強人所難。
「我很聽姐姐的話，只要你說的，我都聽。你說收她為徒，讓我身邊熱鬧些，我便收她為徒。」溫言斐微抿唇線，劃開一抹淺淡發(fā)苦的笑，「倘若有一天，你成家生子，不再需要我，你趕我走，我也會走。」
這句話……
蘇南枝似乎品出了一些別的意味。
一絲不可能的微妙，在心頭浮現(xiàn)。
蘇南枝甚至聽出了他語句里的一些酸楚。
可是……
可是怎么會這樣……
還是她會錯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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