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都沒等到時可扭頭同他說一句話的姜戈，心里像是墜湖一般愈發寒冷冰涼。
怒到極致，是有些扭曲的冷笑。
好，又一個因為亓妄拋棄他的。對他太好，果然是沒有用的吧，既然這樣，那他也沒必要裝了，一個貧民窟來的，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唄。
上午的第三堂課，是體育課。
是時可喜歡的課，因為這堂課是兩個班一起上的，是難得能在課上碰到亓妄的課。
臨近中午的太陽有點大，呼吸有點灼熱。
時可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和自己相距只有10cm的手掌。
亓妄身高出挑，被安排站在他班上的最后一排。
而時可，沒有男人味的時可，雖然矮了些，但由于不討老師喜歡，便也被調到了最后一排。
巧的是，他在最后一排最右邊一個，亓妄在最后一排最左邊一個。
兩個班之間沒有留有空隙。
手指被小心翼翼地觸碰，亓妄沒什么反應，于是時可又大著膽子輕輕握住亓妄修長的中指，然后捏了捏。
大概是太陽有點大，曬得時可的臉頰紅彤彤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而下一秒，時可便突然感覺整個手掌被包裹住，是亓妄的手掌。亓妄反客為主，將搞小動作的白嫩手掌握住，收緊。
時可心跳停滯了一秒，接著，加快，唇瓣微微張開，睫毛輕顫。
他低下頭，瞥了一眼，立馬被老師的一聲咆哮式的“解散”，嚇得回了神。
亓妄的手，也是一瞬間松開。
時可抬手，看著自己被捏得留了點紅紅印子的手背，熱熱的。
他抬頭看向亓妄，對方背對著他，身邊圍著三五個人，勾肩搭背的。
時可的嘴角揚起一抹甜笑，胸口酸酸漲漲的，主世界做多了的事，換個場景做，卻更讓人臉紅心跳。
他很想他，想那個鮮活的他。
“時可！過來！”
時可轉頭，是教排球的女老師。
這個老師是前國家隊女排成員，退休之后，便來到圣陽一當體育老師。兩個老師一起上課，另一個男老師教的別的課程，這個老師，主要教打排球。
時可站在老師面前停下，乖巧地喊了一聲：“老師。”
“你，加入付豪的隊。”
幾個男生站在一塊，一個賈仁，一個付豪，這兩人都是和他一個寢室的，賈仁便是那個在姜戈還沒同他關系好時特別愛動手的暴躁男，付豪則是人高馬大不怎么說話的那個。
而此刻的賈仁，正笑得一臉和藹，手里抱著個排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付豪同他站在一起，一旁的鐵框里，還有滿滿一框的排球。
時可扭頭，看向不遠處的觀眾席，姜戈正懶懶地靠在椅子上，長腿隨意地擺著，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他的身上，嘴角似乎帶著譏嘲的弧度。
陽光有點刺眼，時可瞇著眼睛，濃密細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顯得嬌小無辜：“老師，我太矮了，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就是因為矮，才要多跳！”老師細長的眉毛擰在一起，聲音尖銳，“趕緊去，輸了的隊全員跑十圈。”
時可抬眼看了看天，強烈的光線刺得時可完全睜不開眼睛，又看向老師，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剛開始時可還疑惑，比如為什么突然要打一場排球賽，又為什么會在那么多人里選中他。
不過很快，時可便知道了——
在連續兩個球徑直狠狠砸到他臉上的時候。
也知道了，為啥賈仁和付豪關系這么好，卻不在一個隊。
時可瞧著對面笑得一臉張揚、神情譏諷的賈仁，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爬了起來，眼睛有點酸，是想哭的節奏。
場上一共12個人，時可身板是最小的，站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像一小只誤入狼群的小雞崽，引得一群狼的眼里全冒著綠光。
全部盯著他。
時可抬腳，想去跟老師說自己這不舒服那不舒服，但是剛走出一步，面前就來了個人擋住了他。
時可無奈地咬了咬嘴唇，往后退。
然后抱起腳邊的排球，丟給賈仁，聲音怯怯的。“繼續吧。”
亓妄很喜歡打排球，應該說什么運動都很喜歡。
只不過今天太陽有點大，他不是很想動，排球只打了一場就沒再打了。
然后就坐在一顆樹下看著。
12個人，11個都挺高的，唯獨一個時可，身板小得很。
大概是沒怎么打過排球，動作笨拙得很，想接球，但不是力氣太小，沒打過網，就是連球都沒碰到。
站都站不穩，自己就能把自己絆倒。
亓妄被這模樣逗得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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