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但我還挺喜歡放煙花炮竹什么的。”羅念說，“感覺很熱鬧，而且這樣才有新年的氣氛啊。”
“那你要當心點，不要被炸傷。”
“我才不會呢。”羅念說，“奶奶也不讓我放，我只是在家裏聽著而已。”
“嗯，我也不放，都是我爸出去放的。”
“這樣啊，那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我？我在床上躺著看書。”
“又看書，這么無聊喔。”羅念說，“你不看電視的嗎？”
“看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吵，就回房間了。”
“你這個人是真的很愛清靜哎。”羅念好奇地問，“不過，說真的，你不會覺得我話很多，很吵嗎？”
“你還好。”
“還好？說得好勉強哦。”羅念把電話線扯出來，搬了把凳子坐在電話旁，完全把電視拋在了一旁，“你一般過年會做什么？”
“就跟平常一樣，偶爾需要陪爸媽去拜訪朋友。”
“嗯——”羅念想了想，提議，“那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上香嗎？”
“上香？”
“就是三泉宮啊。”羅念興致勃勃地給他安利，“聽說那裏很靈驗的，如果大年初一去上香祈愿，愿望就一定會實現(xiàn)的，每年都有很多人去的，我和紀芫以前也去過一次。”
“所以實現(xiàn)了嗎？”
“這個嘛，怎么說呢。”羅念撓了撓頭，“大概是我不爭氣吧。”
“那你許了什么愿？”
羅念沈默半晌，沈痛地開口：“我許愿能考一次第一名。”
“……”
“這一定是我的問題，不是神仙的問題。”羅念下結(jié)論，又鼓動江安白，“真的很靈驗的，你就聽我的去試一試嘛。”
他聽起來興致高昂，江安白不想掃他的興，問：“什么時間？”
“八點出發(fā)？早點去人會少一點。”
“嗯，好。”江安白答應了，又說，“那你早點睡？”
“啊？”羅念不太想掛電話，“你困了嗎？”
“我還好，但早起的話，還是早點睡比較好吧，不然明天沒精神。”
“那我們再說一會兒話嘛。”羅念可憐兮兮地說，“我一個人真的好無聊，奶奶很早就睡了，都沒有人和我說話。”
江安白遲疑了一下：“那好吧。”
于是羅念又東拉西扯了半天，先定好了出發(fā)的時間和匯合的地點，接著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拿出來說，又說到了前幾天張揚來家裏住的事情，一直說得自己都困起來，哈欠連天。
江安白又催他：“去睡吧，你說話都口齒不清了。”
羅念看了一眼鐘表，又打了個哈欠：“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十二點了。”
江安白無奈，又陪了他半個小時。
臨近零點，樓下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鞭炮聲，窗外也綻出五彩繽紛的煙花，羅念清醒了一點，打起精神：“終于熬到了。——新年快樂，江安白！”
“新年快樂。”江安白低聲說，“現(xiàn)在可以睡了嗎？”
“這就去睡。”羅念吸了吸鼻子，“你也去睡吧，明天見哦。”
“好，明天見。”
羅念掛了電話，把電視和所有亮著的燈都關(guān)掉，又去檢查了一遍門窗有沒有關(guān)好，這才放心地回房間睡了。
鞭炮聲還在此起彼伏地響個不停，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羅念在閉上眼之后只來得及想了一句，希望明天不要太早被鞭炮聲吵醒，緊接著就裹著被子沈沈地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幾個小時，窗外又開始響起了零星的鞭炮聲，羅念睡得輕，果不其然還是被吵醒了。
他晚上睡覺時沒有關(guān)好房間門，看到門縫裏隱隱透進了一道光線，想著應該是羅奶奶起來煮餃子了，于是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到頭頂，又閉上了眼睛。
他們家是老小區(qū)，鄰居們基本都是老住戶了，彼此之間很熟悉，往年羅念家總是很早就有一波又一波拜年的人上門，一群人在客廳裏看電視，嗑瓜子聊天。
為了接待鄰居們，羅奶奶每年都起得很早，同時也不許羅念賴床，說如果大年初一賴床，一年都會賴床。
羅奶奶還有很多規(guī)矩，比如大年初一不能打掃衛(wèi)生，不能開抽屜，不能倒垃圾，等等等等。羅念本來是不以為意的，被念叨得多了，也只能乖乖照做。
他又在被子裏縮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懶洋洋地爬了起來，去廚房裏找羅奶奶。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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