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鐵棠無親無故，兩人也沒有來往，憑什么出力保他？我看是我等杯弓蛇影了。
無需驚慌，按計劃行事便是。”
“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需得小心行事，切不可心急。”
“先探探口風吧，如果接下來她沒有阻止.......我等便繼續(xù)。”
這是老成之見，獲得了大多數(shù)官員的贊同，就連閻肅也微微頷首，沒有反對。
諾大的公堂之上，官員滿座。
仇正陽見遲遲未有人發(fā)聲，便笑著說道：“我看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此事不如就此作罷。”
“大人且慢！”
“一碼歸一碼，鐵棠先祖涉及瀚海城屠城一案，乃是朝廷曾經(jīng)認定的事實。
這一點......想必沒人會反對吧？”
閻肅站了出來，遣詞用句都小心了許多，盡量不再涉及個人，而是以官府、朝廷的名義。
何長生看著閻肅這個‘反骨仔’，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不過郡捕名義上歸屬總郡捕管轄，實際上卻是朝廷特意設下的職位。
為的就是避免一方獨大，含有監(jiān)督、警示的意味。
無論是縣捕、郡捕，還是縣丞、郡丞，乃至監(jiān)察郡邸的二位監(jiān)察副守，都是為了與一方主事者抗衡所設立的職位。
相當于是自身體系內的二把手。
不過大多數(shù)二把手，都不會特意與一把手作對，那不符合官場規(guī)則，等于是自討苦吃。
除非自己另有背景靠山！
像清水城縣丞、閻肅、乃至運城的縣捕慶豐，這種人其實不多。
而且閻肅現(xiàn)在，明面上還是在為巡檢司辦事。
阻止鐵棠成為監(jiān)察使，等于是變相將他留在巡檢司。
對于巡檢司來說，是有功無過的事情。
閻肅做起來也順手，更不怕巡檢司讓他背鍋，何長生也不可能出言喝止。
那等于是拱手將鐵棠送了出去，日后若是因為鐵棠導致某個大比落敗，黑鍋就結結實實落到了自己頭上，躲都躲不掉。
何長生人脈勢力自然也不小，他微微使了個眼色，馬上就有一位官員站了出來。
赫然是另一位清水郡郡捕——空高卓！
“閻兄此言差矣......鐵棠先祖只是有嫌疑涉及，并未具體落實罪名。
且如今從朝廷律法來說，鐵家完全無罪。
而監(jiān)察使的身份審核，不過是第一關，后面還有不少關卡。
如果他真的有問題，那到了后面問心的階段，自然瞞不過考查的官員。
我看這件事沒有必要大張旗鼓，不如就此作罷。”
空高卓站了出來，款款而談，立場不偏不倚，說得雖然是場面話，其實暗中還是幫了鐵棠一把。
只要洗去鐵棠罪人之后的名頭，其他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監(jiān)察使代天巡狩，容不得一絲大意，無論是哪一關，都要千挑萬選，百般復查。
若按空郡捕這么說......那以后直接跳過前面的初試不就行了？
還用得著這么多條條規(guī)規(guī)么？”
眼見公堂之后的風冰瑤，一直未曾開口，各方勢力紛紛開始發(fā)難，引經(jīng)據(jù)典、揪住鐵棠罪人之后的名頭，就是不肯松口。
這一場會審，從白天說到黑夜，清水城內點起了萬千燭火，可縣衙之內依舊吵鬧如初。
鐵棠聽得昏昏欲睡，這些官場油條子，別的不知道行不行，但扯嘴皮的功夫.....那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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