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起來。”
“我跟你講,你再鬧下去,等下會發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證。”
陸漓被嚇住了一會兒,但很快覺得他在嚇唬人,加上他消失一晚,也不回覆,回來后也不解釋,讓她有些生氣,便再次小小地踢了一下他的大腿。
他好像再也沒有了耐心,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捏著她的肩膀就往下壓,陸漓沒有任何反抗余地,就勢被壓倒在了床的另一頭。
他的臉直直逼近自己的眼睛,陸漓噤若寒蟬,可是她沒有閉眼睛,也沒有掙扎,只是睜著眸子看著他因太靠近而顯得很不真切的臉。
“再鬧的話,我把你吃了。”他狠狠地說。
躺著的小姑娘終于變得乖巧起來,可是下一秒又變得委委屈屈。
她抽了抽鼻子。
“你欺負我。”
“別無理取鬧,我很煩……”他松開了手,坐在了床上。
“煩的人又不只你一個,你為什么鬧失蹤?”陸漓的情緒被調動了上來。
裴修一向不屑于解釋這些,只低啞地說:“我還要再打一個賽季。”
陸漓一聽,莫名又覺得更委屈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還要再等一個賽季?
如果下個賽季又失敗了,是不是又要再多一個賽季?
沒完沒了,無休無止?
“我不能理解。”她抽了抽鼻子,“每個賽季輸贏都有可能,就算上一季冠軍這一季也不敢打包票會蟬聯,可是這與你的個人感情有什么關系?”
這已經是她所能說出口的最大限度的話了。
再直白一點,她就說不出來了。
裴修定住,在昏昏暗暗的床頭燈光中,十分無奈地看著她,最后嘆了一口氣。
“我不想分心。”
陸漓頓住,雖然這個答案一點兒也不意外,可是親耳聽見,卻是另一番滋味。
這可不可以變相地認為她剛才在表白,而他拒絕了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已經等了這么久,自那個中秋節聽見表哥那樣說之后,她也想讓時間過得快一些,不用那么在意他,才找了那么多事情做。
可是越知道為時尚早,越壓抑著心中原本不算多的情愫,它反而如同野草一般肆無忌憚地到處蔓延,瘋狂生長。
一直長滿了心間,再也無法容納任何人。
而他卻是個無情的冷心的人,隨手一把火,就把它們全燒了。
陸漓就是覺得委屈。她強忍著眼淚,沒有讓它流出來。
別過臉的時候,裴修大概也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抑制不住,趕緊翻身下了床。
“你睡這兒吧,我去睡沙發。”
他說走便走,沒有再給她任何言語或者動作上的安慰。
陸漓坐在床上,看著寬敞的房間,瞬間覺得自己總是那個被拋下被留棄的人。
如果說第一次動心的時候,她還小,感情就像是小孩手裏的糖果,一旦被人搶了,沒了就沒了,因為知道還會有新的糖果出現。
那么這一次,再次動心,便沒有那么簡單了,能說忘就忘。
現在是凌晨五點,陸漓沒有再睡著,她起身洗了一把臉,隨后開門下了樓。
在茫茫清晨中,開車回到了公寓。
一直睡到上午十二點。
……起床后整個人都懵懵的,一直到傍晚坐在飛往北京的航班,陸漓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甚至都沒有回外公外婆家跟他們打招呼,只在電話裏說:“突然有點兒想我媽了,去北京玩幾天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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