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国家队阵容,北美国家联赛,法国兰斯

第41章（3 / 6）

此時的魔界，煙波濃雨，秋意無邊。

殷九弱清雋的眉宇仿佛盈聚著微光，美麗飄搖，“若她另結(jié)新歡，與你一別兩寬，你也該放下，忘記她，各生歡喜又有什么不好嗎？”

扶清身體微微顫唞，仿佛染了這盛大花雨的殘露，變得濕潤疲憊。

“不好，我忘不掉。”

“有時候忘記才是饒恕自己，”殷九弱看著對方執(zhí)著的入魔模樣，輕聲嘆息裏帶著釋然愉悅的味道，“誰的一見鐘情不刻骨銘心呢？可刻骨銘心又怎樣，人生很長，忘卻很快，去愛更值得的人吧。”

“更值得的人嗎？”扶清聲線飄忽起來，她緩緩抬頭盯著殷九弱，“歲歌于你，就是更值得的人嗎？”

“是的，她是更值得的人。”

女人喉間涌上潮濕的血氣，無神的雙目慢慢有些視物不清。

“那你曾喜歡過的那個人呢？”

殷九弱眉尖輕蹙，隱隱覺得今天「忘機(jī)」的狀態(tài)很怪，但轉(zhuǎn)念一想入魔者本就不能以常理揣測，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反正又不是扶清本人過來跟她東拉西扯地閑聊，應(yīng)該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我說過，早已不喜歡她了，或許曾經(jīng)深愛過，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一旦放下，就會發(fā)現(xiàn)天空海闊，會找到真正該愛的人。”

聽到這話，扶清克制著自己，不敢有多的動作，她的本體還困在三十六重天，妄動只會增加損耗。

她一寸寸地移動著視線，掠過少女白皙修長的手指，“你的法器是什么？”

殷九弱隨意將月牙般美麗的日月金輪放出來，光輪在少女身側(cè)輕轉(zhuǎn)，整個人自有一番颯沓之氣，耀眼奪目。

“你不愛吃甜嗎？”

殷九弱搖搖頭，覺得「忘機(jī)」是不是看出了點什么來。

“和歲歌成親，你真的會開心嗎？”

“那事不過冷暖自知，忘機(jī)你為何認(rèn)為我會不開心。”

“因為你還沒忘掉那個人。”

“你如何得出這個結(jié)論？”殷九弱靜靜地註視著「忘機(jī)」，冷靜得讓人生寒。

“那一夜的夢魘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我們神族能在夢魘裏保持清醒，”扶清喃喃，神思恍惚，似乎又陷在了回憶裏，“那是你和那個人的回憶，你一直沒忘記那個人。”

都說到這個份上，殷九弱大概能猜到「忘機(jī)」應(yīng)該知道一點她和扶清的事情，所以情緒上頭，找不到故人，就來找自己要個公道？

若「忘機(jī)」就是扶清呢？

但阿引那次跟自己說太初神尊重歸三十六重天，不得不閉關(guān)修養(yǎng)。

而且身為當(dāng)世最高神之一，天道規(guī)則規(guī)定了她們不可以隨意神降凡界。

“還記得又如何？痛苦的痕跡總是難以消磨的，那一場大戲已經(jīng)落幕，我得以逃生，你師父也達(dá)成目的，一舉兩得不是嗎？已經(jīng)過去幾十年，我們恩怨兩清，還請忘機(jī)你不要稟報于她，反倒多生是非。”

“一舉兩得嗎？”扶清心裏揚(yáng)起一片荒蕪，“她欠你良多，你可以向她索取一切。”

殷九弱聽到這話，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身黑衣更襯她青松如雪，眼眸澄澈剔透。

“不，她不欠我什么，是我太好騙了。就算不是她，也會在別人那兒受情傷。說白了，不過是一場情劫，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你是說，你們那場愛戀只是情劫嗎？”細(xì)如銀絲的流光在扶清心口穿梭，是她因心緒震動而越發(fā)不穩(wěn)的神識在不斷潰散。

“是啊，只剛好與她有一段孽緣，糾纏不清一刻，過了就過了。再者，我?guī)讉€時辰后就要成親，從此與她再無任何關(guān)系，你若多事告訴她，徒生幾多煩惱。”殷九弱長長地嘆氣。

“可你不是與她成過親，與她海誓山盟，與她矢志不移嗎？”

殷九弱搖搖頭，像是在笑「忘機(jī)」的自以為是，又在笑自己以往的愚蠢癡心，“前塵過往都付作談笑。”

都付談笑？

小九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她們的過去全部抹殺。

她總以為小九只能依靠自己，會永遠(yuǎn)依賴自己，卻不曾想過小九也有長大的一天。

小九會越走越遠(yuǎn)，身邊有越來越多人的陪伴，不再有自己的位置。

扶清默默地看著殷九弱，看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

女，心裏有什么篤定的東西慢慢坍塌了，是她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心念。

她以為小九失去自己會痛哭會無措，其實小九哭完，就會來到更溫暖美好的地方。

而只有她留在冰天雪地裏。

會痛哭的人其實是她。

庭院裏的樹木生長又雕零，從秋意濃濃變作蕭疏枯瑟，循環(huán)往覆不過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