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練收到信后行事當然沒有成西揚這樣干脆利落。
遇到這樣的事，一定是患得患失，要猜他什么用意，要猜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思忖良久，她才回：“我不是華灼灼?！?
成西揚也不蠢，他當然知道這女生對自己有意，不然哪肯費心思和自己周旋，她越是疑神疑鬼，便越是重視。
此前他對花如練的印象僅限于冒失，沒想到這女生有點才華，而且，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樣，她邏輯清晰，有自己立場，還有文字功底。
不用通篇大論，簡單幾個字即可將自己的用意表達得一清二楚，且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確實是有幾分佩服她的。
他在信里回到：“我與灼灼只是朋友?！?
這次居然也模仿著花如練折信紙的方式折了一下信紙。
花如練不至于天真自此，一個華灼灼和一個花如練，是個正常人都會選華灼灼來喜歡。
有個天天如影相隨的仙女伴在身邊，怎不去下手？
于是她決定不再回信。
但卻天天等著成西揚來信。
那時候花如練完全不懂什么追男秘籍戀愛心理，她只是知道，假如他真的喜歡自己，一定還會采取行動。
但等了足足一個星期，成西揚都沒來信。
來到周五下午。
奧數輔導，中途休息的時候，花如練上完廁所回來，看到成西揚倚在柱子旁，眼睛都不看自己一下就說：“聽說雜耍團今晚要到你們村里表演，一起看如何？”
花如練一聽，羞于表態，啥都不敢說，就躲回教室了。
輔導老師說了什么，她全然沒聽進去。
那時候，總有一些雜耍隊會下鄉表演，由村委出資請來，大概每年一次，雜耍團便會來到這一片地方，挨著一條村一條村地去巡演。
表演相當精彩，什么赤腳踩火，吞劍，變魔術，氣功，噴火，鋼筋纏脖子，小品表演，非常精彩，也給當時娛樂方式匱乏的農村帶來了很多樂趣。
有些人嫌看得不過癮，會追著雜耍隊一條村一條村去看。
所以，有表演的村子當晚都會非常熱鬧，因為附近村落的人都會來，這一晚，還會有人專門來擺攤賣零食。
花如練當然想和成西揚一起看這樣的表演。
但是她沒有明確表示。
即使這樣，她還是滿懷希望盼著成西揚會來。
這晚，她一早做好功課，洗好澡洗好頭，還穿上了自己覺得最好看的衣服，和丘貞貞一起去看表演。
村頭祠堂前有一片空地，表演就在此舉行，花如練去到的時候，人已經很多了。
她在人群中四處搜尋成西揚身影。
但找了幾圈，也沒發現。
要找他一點都不難，最鶴立雞群的那個一定就是了。
可見他只是說說，并沒有來。
又或者，他以為自己拒絕了他，沒有來。
花如練失望地看著表演。
當她看到雜技員對著人群噴火的時候下意識往后躲。
這時。
忽然有人拉了一下她右手，說：“別湊那么近，小心燒了你的頭發?！?
花如練轉過頭，借著陣陣噴出的火光，他看到了成西揚。
他低著頭來看她，她仰著頭看他。
對方的臉在忽明忽滅的火光中變得更加柔和更加好看。
這是花如練第一次不用偷偷摸摸地近距離地看成西揚。
怎樣看都看不夠。
有了黑夜的庇護，花如練壯了些膽，她的目光再也不用躲躲閃閃，人都見到了，她再也不想擔心那么多想那么多。
此刻，她實在掩不住自己有多開心，燦爛地笑了出來。
成西揚留意到她有一口整齊的牙齒，笑起來的時候尤其有感染力，火光照耀下，她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
不知道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成西揚此刻是想和花如練一起看表演的，于是他從丘貞貞手上拉過花如練的左手，牽著她往人群中鉆。
觀眾們都專心地看表演，沒有覺意他們去向。
丘貞貞知道，但只是笑著任由他們去，不想做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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