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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1 / 3）

第26章龍虎亂.26

城東有一處幽靜宅院，宅門上掛著一塊橫匾，用隸體寫著“盧宅”兩個大字。

街口處，伏霄搖著扇子坐在離宅子幾丈遠(yuǎn)的小攤上，向盧宅的方向打量了一番。

如是端詳了小半刻，回頭道：“看著的確是詩書之家，也不知怎么會沾上那種歪門邪道的東西。”

師無算慢條斯理地攪著一碗豆腐腦，道：“這與讀了多少書沒什么關(guān)系，與心中所求有關(guān)系。”自嘲般笑了笑，“來人間都是煎熬，卻總免不了想走捷徑。”

伏霄嘆道：“我總覺得，你像是活了不少年的，說的話恁老成了。”

師無算抬了抬眼瞼，又垂下眼慢騰騰舀他的豆腐腦，“只是世相如此，千年前的人與現(xiàn)在的人比起來，也沒長進(jìn)多少。”而后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伏霄道：“白公子平素多讀讀史書，便不會有此問了。”

伏霄垂眼看那碗剩了一半的豆腐腦，將扇子合上，等到他吃完，才將扇子往領(lǐng)口一插，起身道：“走吧，瞧瞧那個什么靈佑門的底細(xì)去。”

盧宅中，那個少年盧毓等待已久，聽聞他們登門，十分恭謹(jǐn)?shù)卣驹诒R父身后，迎客進(jìn)門。

在來之前，伏霄向人打聽了盧家的狀況。盧家自上一代起就無人做官了，盧毓的父親也只中了秀才，盧毓更是個白身，全家人愁就愁在這裏，好在盧家經(jīng)營得當(dāng)，祖上傳下來的地和鋪面越做越大，錢財蓄積也是一年多過一年，除了無法回覆祖上榮光之外，不曾有別的煩憂。

盧家夫婦一直無所出，于是更加嚴(yán)格管教盧毓，希望他能考取個功名。

奈何天不遂人愿，盧毓似乎不是這方面的材料，按說他的學(xué)識不差，但考運(yùn)好像總差了那么一點(diǎn)，在考試上屢屢受挫，漸漸就放任自流了。

伏霄聽了還覺得感慨，天道有常，太過完美的人生，總要缺一個角才行。

幾人在宅門前各盡禮節(jié)，就被請到了廳中小坐。

請客道謝無外乎就是那么個流程，說完些客套話就是吃飯，伏霄只透露自己是來夏郡探親，其余并不多言，盧父自然沒有多余詢問。

待幾人用完午膳，盧父忙家中事務(wù)，盧毓便帶著兩人在宅子裏閑逛。

關(guān)于跳水輕生，盧毓并沒有說出原委，料想這是他的傷心事，如今想開了不再尋死覓活，對他而言算是重獲新生。伏霄沒有提及這方面的事，也令盧毓松了一口氣。

“家裏招待不周，兩位莫見怪，”盧毓是個青澀少年，待人接物卻顯得很熟練，“宅子裏唯有這處花園能拿得出手，以往叔伯們來時，父親總帶人來此處。”

盧宅的花園打理得雅致，師無算頗感興趣，在綠樹蔭蔽中走著，與盧毓暢談甚歡。

盧毓道：“看不出師公子對園藝竟這么有見地，小弟拜服。不知兩位兄臺在夏郡待到幾時？若有空，隨時到我家園子裏來轉(zhuǎn)轉(zhuǎn)。”

師無算說得興起，端詳著滿園子夏花，欣然點(diǎn)點(diǎn)頭。

伏霄徒然被晾了許久，這時候終于道：“隨緣去留，待到什么時候膩味了，就什么時候走了。”

盧家派個小孩來打探他們，未免太明顯，伏霄這般說話，只是給盧毓上上眼藥，絕不是存了別的心思，絕不是有言外之意。他咳罷一聲，雙目笑意盈然看著盧毓。

師無算瞥了伏霄一眼，飄然轉(zhuǎn)身去看那些花樹。

盧毓沒瞧出他們之間的這點(diǎn)貓膩，呆呆地點(diǎn)點(diǎn)頭：“啊，這樣隨性，讓小弟好生羨慕。”接著話音一轉(zhuǎn)，道：“那日江上相見，我看兩位從對岸過來，是上過了小歸山？”

這個沒什么好隱瞞的，山下人那日都見到了他們，伏霄點(diǎn)了點(diǎn)頭，“聽聞了山南居士的聲名，便想著去湊個熱鬧碰碰運(yùn)氣，誰料還是吃了閉門羹。”

“這樣啊，”盧毓想了想，“山南居士許久不露面，我們久居此地的也從不曾見過他，就連我父親也不清楚他長什么樣子，以往家裏想請他來給我做西席的。或許，他并非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又或是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