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爺會如此跳躍性回答問題,恰恰意味著他默認(rèn)爺爺認(rèn)識變成殘骸前的某物、默認(rèn)爺爺已經(jīng)認(rèn)出這就是某物的殘骸。他回答裏的前半句,只是肯定了爺爺心中的猜想:是,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西,它炸了。
而爺爺?shù)牡诙€問題,沒有重申自己第一個問題,就是他確實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么的印證。否則,他會重申自己的問題:我看得出來它碎了,但它到底是什么。
第二。
只有‘昨天凌晨忽然炸了’是二爺對爺爺問題的回答。后半句‘我已經(jīng)找了你們兩天一夜’并不是回答的一部分,而是二爺引出的新話題。和自己的前半句話呈現(xiàn)出很明顯的因果關(guān)系。
即是說,二爺由某物炸了這件事,得知并不在他身邊的我出事了。
即是說,某物可以通過自身狀態(tài),將我的狀態(tài)反饋給二爺。已知炸了代表我出事了。
同時,如果他浪費(fèi)了兩天一夜的時間找我,意味著即便他知道我出事了,也不知道我的具體位置和確切信息。恰恰說明消息并非知情人士轉(zhuǎn)告給他的。
第三。
爺爺?shù)牡诙€問題:那咋辦。
用推進(jìn)話題的方式,默認(rèn)了二爺?shù)哪J(rèn)——爺爺確實如二爺默認(rèn)的那樣,知道這是自己所熟知的某物的殘骸、并就‘某物炸了≈柯嵐炸了’這點(diǎn)與二爺達(dá)成共識。
第四。
二爺就‘柯嵐差不多炸了咋辦’提出的解決方案:看樣兒暫時還沒事,我再做一個。
如果二爺在某物炸了之后找到我還沒完,必須盡快再做一個新的‘某物’。而我在‘某物空檔期’只能保證暫時沒事的狀態(tài)。說明某物不單單只有靠自爆提醒二爺‘柯嵐也炸了,趕緊行動’這一個警示作用。反而更像電路裏的保險絲,起過載保護(hù)作用。熔斷時,表示‘電流太大,柯嵐要不行了,我先炸了’。而熔斷后若還想繼續(xù)使用柯嵐,就得及時換上一根新的某物,才能維護(hù)柯嵐的正常運(yùn)作。
第五。
……如果這東西一直藏在二爺家,我還毫無所覺,那意味著這兩只老王八一直背著我在搞什么事。不好說他們從啥時候開始瞞我的,可能是近兩年,近十幾年,或者已經(jīng)瞞了我整三十年。
說到這,爺爺和二爺四句對話裏的隱藏信息差不多已經(jīng)補(bǔ)完。也就是說,他們那四句對話擴(kuò)寫后,大概是這樣的——
爺爺:這難道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柯嵐保險絲的殘骸?!
二爺:沒錯,柯嵐的保險絲昨天凌晨炸了,我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找你們,找了兩天一夜終于找到了。
爺爺:保險絲斷了我家柯嵐咋辦!
二爺:暫時安全,我馬上給他按上一根新的。
既然已經(jīng)知道那神秘某物的作用,它具體叫什么就不重要了。不管它的代號是保險絲還是泥蛋蛋,作用都是持續(xù)性保護(hù)我的人身安全。
而我從沒聽過村裏誰誰需要這種額外裝置來保護(hù)自己,問題極有可能出在我這邊。
……難道爺爺出馬后,我一直沒事,就是因為保險絲的存在?
可……從二爺次日采我血的行為來看,保險絲殘骸中嗅到的血腥味有可能也源于我的血,我的血或許是制作保險絲的原材料之一。但爺爺出馬那兩年,我完全沒有被二爺采血的記憶啊?
想到這,我心下一動。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二爺當(dāng)年死活不幫我,也是怕我邁出小山溝后,在外出事也無法采血做保險絲嗎?
最后,杜奉予對這保險絲殘骸的態(tài)度很微妙啊……
“……”我用手指摩挲著下巴,斜眼瞟旁邊的杜奉予。
杜奉予見狀抬眉,問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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