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強憤怒了一陣子，隨后就困了，躺在車位子上，裹著大衣就這么睡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聽到有人開車門他才驚醒過來，爬起來就見到了黃婉婷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你怎么沒走？睡在這？”黃婉婷哈了口氣，搓了搓手問著方志強。

“我反正一個人，回去也是睡覺，還不如就睡在車里等你了，這么大晚上溫度這么低，你等下坐車也不方便，走路也冷，就等你一起回去了。你這么快就唱完了啊？”方志強一邊移動著位子一邊問著。

“不早了，已經凌晨兩點了，我在里面呆了三個小時。”黃婉婷說著。

“啊，兩點了啊，我感覺也就一會兒呢。你連續唱了三個小時啊？”

“哪能唱那么久，一開始唱了三首，唱了三首就準備走了，結果老板告訴我，有人要求我加場，要求點歌，我就沒走，中間又偶爾又人點我的歌就又唱了幾次，加了幾首。”黃婉婷淡淡地說著。

方志強笑著，一邊開著車一邊問著：“那收入應該不錯吧。”

“還行，今天晚上拿了八百塊。離五千還有些距離。”

“恩，不成問題的，你這再唱兩天就有五千了。”

“唱到五千塊我就不會再來了，我很討厭這種地方，很惡心。”黃婉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當中都透露出深深的厭惡。

睡覺醒來，肚子餓的不行，方志強這才想起自己沒吃晚飯，而黃婉婷也沒吃，這個季節也不太可能有燒烤夜宵吃，特別是這個點了，最后兩人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肯德基，吃了一頓肯德基。

方志強在凌晨三點把黃婉婷送回了家，黃婉婷下車之后對方志強說著：“謝謝你。”

“那你每天幫我賣菜，我是不是也應該每天對你說聲謝謝？行了，早點睡覺吧，我再回去睡一個小時。”方志強笑著，然后開著車回了自己的家，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真的是回家和衣睡了一個小時，然后就再次爬了起來去進菜，重新開始自己新一天的工作。

日子就這么繼續著，方志強每天是拼命地在賣菜，每天的收入是他奮斗的動力所在。黃婉婷每天都陪著他賣菜，而且不再是中午就走，每天都是早上七點就來，一直幫方志強賣到收攤，然后與方志強一起收攤，所有的人都以為黃婉婷是方志強的老婆，因為菜市場里所有人都是兩夫妻經營著一個攤位。每次有熟悉的顧客問著方志強黃婉婷是不是他老婆，方志強開始時每次都要跟人家解釋，但是到后來他也懶得解釋了，因為解釋了也沒人相信，而黃婉婷每次聽到有人這么說她與方志強的關系，她也只是笑笑，從來沒去解釋什么，方志強心想，既然黃婉婷都沒意見，他就更加懶得解釋了，別人愛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兩人每天收完攤之后就去中央廣場那唱歌，唱完歌之后會先去找個地方吃晚飯，吃完晚飯方志強就再次去送黃婉婷去那個酒吧唱歌，黃婉婷進去唱歌他就在車里睡覺，直到黃婉婷唱完之后上車兩人才上車回家睡覺，第二天又這樣，重復著，雖然辛苦，不過兩人都覺得挺充實的。一開始的時候，方志強會在賣完菜之后對黃婉婷說謝謝，黃婉婷也會在每天方志強送她唱完歌回家的時候，對方志強說聲謝謝，到了最后兩人就再也沒說過了，兩人已經習慣了，也都覺得有些理所當然了。

就在過年之前的幾天，這天在收完攤之后，方志強開車帶著黃婉婷再次去中央廣場。

“今天是最后一天來了，今天晚上我也不去酒吧了，因為，已經賺了五千塊，我還賺點錢這個月零花就夠了。”黃婉婷坐在車里對方志強說著。

方志強有些錯愕，這么賺錢的機會，黃婉婷竟然一點都不留戀，說了只賺五千就只賺五千。隨后想想黃婉婷的性格，也就不覺得奇怪了。其實他在這么想黃婉婷的時候，也應該想想自己，因為在這一點上，他與黃婉婷幾乎是同一種人。都有著自己心里深深的堅持，一種外人無法理解的堅持。

兩人在那唱著，與別人在那賣唱不同，她們兩個幾乎是在玩音樂，他們兩幾乎沒太管外界的環境，兩個人都沉寂在兩個人自己的音樂世界里面。

方志強唱完之后，黃婉婷會給方志強一個微笑，黃婉婷唱完之后，方志強也會給黃婉婷一個微笑，一個只有他們兩人自己才能明白的微笑。

只是，自始至終，方志強都發現，有一個穿著大衣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那，也不說話也不鼓掌更加沒見他掏錢，只是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靜靜地聽著黃婉婷在唱歌，方志強似乎有點印象，這個男人似乎昨天晚上也在。

男人從最開始就一直站在那兒聽著，一直到最后方志強與黃婉婷準備收攤的時候還站在那。

這讓方志強很是有些驚訝，按照這個男人看起來是很喜歡聽黃婉婷唱歌，但是卻這么摳，還死賴在這不走。

就在兩人收拾著東西的時候，中年男人忽然就走到了黃婉婷面前，問道：“你們倆結婚了嗎？”

對于中年男人這突兀的一句話，不管是方志強還是黃婉婷都非常的驚訝和莫名其妙。

方志強直接站了起來，擋在了男人面前，冷冷地問道：“你想干嘛？”

男人愣了愣，隨后笑了笑，從身上遞了一張名片給了方志強，說道：“這是我的名片，我覺得她唱歌雖然在技術上還有一些瑕疵，但是在音色上面卻很不錯，而且，在創作上也很有才華，雖然這些歌感覺很青澀不太成熟，我挺喜歡她的。如果你們倆還沒有結婚的話，而且也有興趣的話，讓她明天到公司來找我吧，或許這對你是一個機會也不一定。我問你們倆有沒有結婚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旗下藝人最好是單身，原因你們都是懂的，市場經濟粉絲經濟需要。”

中年男人說著遞了一張名片給擋在他與黃婉婷之間的方志強手上，然后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