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遠抿著唇，沈吟不語。

秦寒策醞釀了半天，終于問了出來：剛才警方給我電話，說那把槍上只有嫂子的指紋。”區

“爺爺并沒有中彈。”秦寒遠冷靜道，“槍是江臨從宋子帆的人手上搶的，這件事跟小觀沒關系，他是受害者。”1292615

“那是誰推爺爺下樓“

秦寒策就知道秦寒遠會無條件信任沈觀，嘆了一聲，不得不提醒：當時爺爺房間裏只有江臨、嫂子和爺爺。”

“然后呢”秦寒遠眸光一冷。

“爺爺剛救了江臨一命，他想逃命的話，還得靠爺爺周旋。”秦寒策十分理智分析，加上他情緒容易受到刺激

“你覺得是小觀害了爺爺”秦寒遠的嘴裏仿佛含著冰，說出的話冷到令人顫抖。

“我認為比較合理。”秦寒策避開秦寒遠冰冷的眼神，握緊了手，覺得周圍無比窒息與壓抑。好好一個家，被江臨那混蛋弄成什么樣了

“他不是這樣的人。”秦寒遠無比篤定，他不會主動傷害任何人。”秦寒策看了秦寒遠片刻，最終垂下眼簾，什么都沒有說。兩兄弟就這樣，沈默著，等待了四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醫生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兩人立馬湊上前詢問。

醫生臉色不是很好看，聲音疲憊說：

“沒有辦法醫治了嗎”秦寒策緊張道。醫生嘆息一聲，搖搖頭：“家屬多陪伴老人家，沒事聊聊天，或許還能起到作用。”說完，醫生在護士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這時，秦寒遠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是成舟的打來的，眼皮不覺一跳。

“秦總，不好了！”果然，一接通成舟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小觀早產，大出血，情況緊急，需要家屬簽署文件。”秦寒遠手一抖，差點拿不穩手機。

“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他拔腿往外跑。秦寒策一急，攔住他：“干什么呢去哪兒爺爺

“小觀要生了，大出血！”一楞，把手縮了回來：“那你趕緊去吧，爺爺我照看著。”秦寒遠感激地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被推出手術室的秦松陽，朝他鞠了一躬，轉身就跑。沈觀躺在產房裏，痛得在床上翻來覆去，呻吟著，臉色慘白。他覺得仿佛有千萬只手在撕扯他的五臟六腑，又像是有人拿著刀片，在他身上行凌遲的酷刑。一下。一下。血淋淋。得快要窒息。大腿一片冰涼，剛開始是破了的羊水，后來慢慢變得粘稠，還帶著腥味。他知道，那是他的血。止不住的血。

“別睡，醒醒！”

他的耳邊充斥著醫護人員各種嘈雜的聲音。疲憊的神思被他們喚了回來，他努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了一圈，沒發現秦寒遠的身影，突然就有點委屈。他吸吸鼻子，喃喃喊道：“秦、秦寒遠他抓著被單，喊得額角青筋暴起，生理淚水止不住往下流：一名護士小姐姐看不下去了，趁著出來拿東西的空隙，跟焦急的成舟說：成舟連連點頭，再也顧不得沈觀的囑咐，直接給秦寒遠打了電話。宋子帆在一旁，低罵了一聲。該死的，秦寒遠根本就保護不了沈觀！

“啊一一”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成舟和宋子帆對視一眼，皺皺眉，全都有不好的預感。成舟急得去扒門，想要進去看，無奈電子鎖不是他能掰得了的，只能在外面干著急。所幸沒多久，門就自己開了。一名護士匆匆跑出來：“輸血，病人需要輸血，家屬呢”

“有危險嗎”成舟攔下她問，

“小孩生出來了，爸爸還在出血護士拿著單子，找不到人簽名，急得團團轉，

“我可以簽嗎”成舟著急，“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護士搖搖頭。她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束手無策的時候，秦寒遠終于風塵1l1小趕來。護士問清楚他們的關系，趕緊讓他簽了單子，領了血袋回來，慌忙回到產房。成舟害怕得渾身發抖，宋子帆見了秦寒遠，卻怒火中燒，幾步來到他面前，掄起拳頭，一拳往他臉上打下去。

“你不是說會保護好他嗎”秦寒遠抹掉嘴角的血，沒時間，也沒心情跟他爭吵，滿心擔憂地看著緊閉的門。成舟嘆了一聲，拉住還要發火的宋子帆，搖搖頭。

“這些債，要算在江臨頭上。”成舟難得露出陰狠的目光，“宋二少，這個人，不能再出現在小觀的生活裏。”總算冷靜了一點，點了點頭。他會讓江臨消失。徹徹底底消失。經過兩個小時的等待，面無血色的沈觀終于被推出產房。同時被小小推車推出來的，還有一個安安靜靜躺在襁褓裏的嬰兒。秦寒遠看都沒看孩子一眼，目光停留在沈觀身上，陪著他到了普通病房，仔細聽了醫生的囑咐后，便一動不動坐在旁邊看他。宋子帆見況，沈聲不語，站在外面看著能名正言順撫摸沈觀的男人，手緊緊握成拳頭。要是自己比秦寒遠早點遇到沈觀就好了。他一定能把他當成珍寶，好好寵著。可是這只能是他的幻想。沈觀對他沒有半點感情，他擁有的，不過是高野這個替身。

“宋二少，要不你去歇會吧“成舟覺得宋子帆這個朋友當真仗義。陪了他們這么久，還幫著跑上跑下，辦各種手續。

今天多虧了他，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怎么應付這種場面呢。宋子帆見秦寒遠來了，沈觀也脫離生命危險，而他們愛的結晶正在旁邊酣睡，怎么看自己都是個笑話，便點了點頭。

“江臨的事我來處理，你轉告秦寒遠，讓秦家不許再插手。”成舟聽了這話，莫名感到安心，點頭：聞言，宋子帆方才安心離開。他覺得自己的心情無比糟糕到了他常去的拳擊俱樂部，打了一小時拳，仍覺得不過癮，腦海裏始終浮現沈觀痛苦掙扎的面容。他覺得一股燥熱的火，正在燃燒著自己。引不出來，也沈不下去。他需要有人幫他。，高野靦腆的笑容突然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他難得尋覓到一絲安寧。想了想，他停下來，嘴巴一咬，把圈套脫了下來，給高野打了一個電話。鈴聲響了許久，卻沒有人接。宋子帆心裏的煩躁又莫名其妙涌了上來。掛了電話，拿了衣服，索性直接回了公寓。高野從商場回來，并沒有聽宋子帆的話去醫院檢查，而是怕他事情處理完了回來，沒有東西吃，便做了一桌飯。等到晚飯時間，宋子帆還沒回來，高野鼓足勇氣才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誰知道卻被他勒令以后不許主動聯系。他失望地掛了電話，看著一桌子飯菜漸漸變冷，心也跟著慢慢冷了。難受，但仍然吃不下，硬塞了幾口飯，沒想到還是全吐了出來。沒辦法，只得浪費糧食，全餵了垃圾桶。收拾完碗筷，高野感覺手腳酸軟，彎著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蜷縮成一團，忍著難受，漸漸地睡了過去。宋子帆回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他開門一看，家裏烏漆嘛黑的，以為高野已經入睡了，不悅地皺了皺眉。

“吧嗒”一聲，他開了燈。瞬間，白熾燈明亮的光線充斥客廳。高野在仿佛被人生生從夢裏拽出來，宋子帆看著這一幕，瞇了瞇眼。這是什么品種的奇葩說了不止一次睡覺去床上，他非要蜷縮在沙發，有病嗎高野坐在地毯上，蒙圈地左右看了看，頭發凌亂，一雙大圓眼滴溜滴溜地轉動，竟有幾分可愛。

“宋先生。”目光觸及宋子帆，他連忙爬了起來，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宋子帆走向他：“不是告訴你，想睡覺就去床上嗎”高野又撓撓脖子，低下頭，道歉的話脫口而出：宋子帆聽著更不是滋味了，好像自己把他欺負得多慘一樣。1292615哼，要不是自己，他還在高家被當成畜生對待。過了幾日好日子，倒是敢賣慘了。明明是看到他卑微的樣子，心裏不忍，宋子帆卻不知道自己的心，又想偏了。好像只有這樣想，他才能好受一點。這時，宋子帆的肚子傳來“咕嚕”聲。奔波一天，什么都沒吃，是真的餓了。

“我幫您做飯吧”高野連忙說，“冰箱裏有菜。”這么晚了，宋子帆也懶得出去，點了點頭，意有所指：“給你自己也做一點，今晚別想睡覺了。”

“好的。”高野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點頭，走進廚房。宋子帆坐在客廳裏等著，玩了一會兒游戲，覺得無聊，把手機一扔，往廚房走去。他斜倚在廚房門口，看高野穿著一件小翠花肚兜，低垂著頭，認真切著蔥花，細瘦的腰身隨著一動一動的，像刻意在勾引他。宋子帆眸光一暗，渾身燥熱，突然沖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