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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3）

如今看來……

難怪，難怪他被點(diǎn)作了編修。

難怪學(xué)士如此看重他，以至于幾次駁了他告假回家的請求，怎么也不肯放他出宮。

難怪他一介編修，卻能請得動(dòng)錦衣衛(wèi)作跑腿。

難怪那錦衣衛(wèi)收了他的信，卻遲遲不送回信來。

越是深究，越是有跡可循。

傅憑臨回過神來，方覺自己幾將牙關(guān)咬碎。

他看了一眼天邊，日色將盡，拔腿便朝宮門跑去。

路上遇著眼色驚異的同僚，他也顧不及。

撞上宮人，發(fā)冠散落，他也管不得了。

便這樣一路跑到了宮門，已是一身狼狽。

看守宮門的守衛(wèi)，每每見的都是衣衫齊整，做派端莊傲氣的書生。冷不防見了一個(gè)發(fā)冠都跑丟的，一時(shí)都不由多看了幾眼。

但等人走到跟前，還是厲聲攔道：“可有出宮令牌？”

“沒有。”傅憑臨開口時(shí)，嗓子已跑啞了，“我是圣上欽點(diǎn)的翰林院編修，此次出宮是有要事，還請官長通融。”

守衛(wèi)臉色卻一變，彼此間對了對眼神：“編修？”

“圣上欽點(diǎn)的編修，便是那位說的……”

“不錯(cuò)。”

一眾守衛(wèi)小聲討論了會(huì)兒，才回身道：“編修大人，你還是回去吧。”

傅憑臨見他們變臉時(shí)，便有所猜測。這時(shí)便是全然確定了——這一眾守衛(wèi)，怕是也受了那位首輔的示意。

他心中發(fā)涼，但定了定心神，仍懇求道：“諸位官長，今日我真不能被攔在宮中。還請諸位官長放我一次。”

“今日實(shí)在有急事，來不及申領(lǐng)出宮令牌。若有追究，便說我是擅闖了宮門，什么刑罰我都受得！”

聽得他這樣說，守衛(wèi)中有人面露不忍之色。

傅憑臨定定地望著那人，半晌，卻聽他道：“編修大人，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你這……不是令牌的事……”

話落一半，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女聲。

“編修大人，憑你自己，是出不了這宮門的。”

隨著這聲音，一眾守衛(wèi)都朝傅憑臨身后看去，紛紛恭敬喊道：“李嬤嬤。”

傅憑臨也回身看去，就見一位身著宮服的中年女子正走下馬車。

幾月前的宮宴，他曾在太后身邊見過此人一眼。

李嬤嬤走至他跟前，眼風(fēng)掃過一眾侍衛(wèi)，將眾人都嚇得低下頭去。

而后她看向傅憑臨，揚(yáng)聲道：“編修大人出不得宮，其實(shí)是有小人在背后作亂。”

“這小人作威作福不是一時(shí)，太后娘娘早已看不慣了，這不，今日便吩咐我來破了他的詭計(jì)。”

“編修大人，車已備好，若要攔下喜轎，此時(shí)還來得及。”

傅憑臨聽得“太后娘娘”時(shí)，心中便沈了沈。

當(dāng)朝首輔雖不是什么好東西，可這太后還要更糟。如今尚有首輔牽制，便已在朝中安插親信，任用寵臣。麾下一眾跋扈爪牙，攪得幾地民不聊生。

他心知自己若上了這輛車，便也是接了太后的示好，將來難免為她手中棋子。

十年寒窗，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得受重用，為民除害，使天下昌平，他怎么能？

可若不上這車……他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所愛嫁給他人嗎？

傅憑臨牙關(guān)緊咬，心中幾番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