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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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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府的品茶宴之后，許明月便頻頻收到拜帖與請?zhí)?

她在沈府辦了一次賞花宴，又赴了幾場張夫人、柳夫人的宴會(huì)。也有再遇見過那日李府的幾位夫人，但許是沈潛做了些什么，她們沒再口出惡言，反倒是對她避而遠(yuǎn)之。

幾場宴會(huì)下來，她也結(jié)識了幾位能說得上話的夫人。

官職足與沈潛往來的，多是些宦場沈浮多年的老資歷，其夫人縱使年紀(jì)再輕，也足足比許明月長上一輪。

因此一群人聚在一塊，每每是笑瞇瞇地聽許明月說些新鮮事，很有些把許明月當(dāng)作自家女兒看待的意味，有時(shí)候還真會(huì)帶上自家女兒一同赴宴。

十幾日下來，許明月已經(jīng)同京中諸位大人的妻女都有了半生不熟的關(guān)系。

女子之間閨中密話，談來談去，不過后宅之事、情愛之事那幾樁。

許明月每次赴宴，回府都會(huì)將宴上聽得的事都記下來，集在一塊，對著這些夫人小姐們愛聊的事，揣度她們愛瞧些什么戲碼。

琢磨幾日，最后終于匯了一沓小冊子。

小年夜前一晚，正巧沈潛忙于公務(wù)，沒有回府。許明月便又請了解夢生、何景明二人。

解夢生二人上回來沈府，雖然同她聊得暢快，卻并沒有摸清自己究竟該供篇什么樣的稿子。

畢竟，“叫京中女子都喜歡”，這要求，未免難參透。

但接過許明月的小冊子，看過一遍后，二人便豁然開朗了。

解夢生自信道：“妯娌之爭，婆媳相斥，俊俏郎君。無外乎此。能寫?！?

許明月笑看他，問：“如何寫？”

解夢生道：“以婆媳相斥為例，便寫一個(gè)惡婆婆，一個(gè)善媳婦，兩人互相爭斗，終于善媳婦斗倒了惡婆婆。”

許明月?lián)u搖頭：“豈非俗套。”

解夢生面上一紅：“確實(shí)如此?！?

何景明道：“那便換作惡媳婦與善婆婆?！?

許明月仍搖頭：“這樣的話本子，沒有一千，也有一百?！?

解夢生嘆道：“嬸嬸，我二人愚鈍，還是您說如何，我們便如何寫吧?！?

許明月沈默片刻，道：“婆媳為何相斥？惡婆婆莫非是生來的惡人？”

解夢生楞了楞，思索后搖頭：“雖不是生來的惡人，但心中對媳婦定是討厭的。”

許明月點(diǎn)頭，道：“是了。這討厭來得也不是莫名的。最淺顯的緣由，便是家中的男子。男子成婚前，與母親聯(lián)系最緊密。成婚后，卻與妻子聯(lián)系更緊密?！?

“母親與妻子，在宅院之中，又只與男子一人聯(lián)系最緊密。為了爭這一個(gè)男子，自然相斥?！?

解夢生二人聽得一怔，心中有些怪異的不適，腦子卻又覺得這話說來很有道理。

“那嬸嬸的意思是？”

許明月擱下茶盞，道：“我要一部話本子，沒有男子，只有婆媳相互扶持?！?

解夢生睜大了眼，何景明的眼睛也不住地眨起來。

沒有男子？沒有男子的話本子，有什么好瞧頭？哪個(gè)女子會(huì)看？

若這真是在書肆與掌柜商議，他們兩個(gè)定會(huì)當(dāng)場提出異議。

但他們這是在沈府，對著的是沈首輔的夫人，雖然瞧著是姐姐，卻是他們當(dāng)叫嬸嬸的人。

于是只能不解卻仍恭敬地應(yīng)“是”了。

許明月看出他們心中不服，只淡淡將話題又引到了別處去。

二人離開時(shí)，天色已盡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