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幼稚起來只有三歲。
當時桃千行帶著一群學生從校外回來，正好遇到桃小閑從第二嚳的車上下來。第二嚳起先沒有註意，但見桃小閑臉色變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桃教授。
“怎么，你大哥有不準跟男人出去的禁令？要不我把工作證給他看看，證明我不是壞人？”
二十歲的女孩子，還是在校生，家裏有這樣的禁令不足為奇。而且看桃千行的年紀，像父親多過大哥，一看就知道是嚴厲的家長。
桃小閑的眼神有些黯淡，如果桃千行真有這樣的禁令，她反而會好受些。事實上，桃千行可能巴不得她趕緊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不，是希望她以前就這樣，別去禍害他弟弟。
“沒有，就是見到他有點意外。”桃小閑隨口撒了個謊。
警察的直覺告訴第二嚳，事情肯定不像她說的那么簡單，但這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說。
桃小閑下車往桃千行走去。第二嚳想起她說的，想查游戲裏死去玩家的信息，于是開車去了市局。他是刑偵支隊長，查幾個人還是比較方便的，做幾張人像拼圖就行。
到市局門口的時候，剛好遇到小魏和一個年輕男人走了出來，看樣子像是小魏在送客。他把車停在路邊，降下車窗，小魏透過窗戶看到他，叫道：“嚳隊！”
跟小魏一起的人也跟著打招呼：“嚳隊。”
第二嚳不認得那人，不過還是禮節性地沖他笑了笑。
自家領導失憶這件事，全省公安系統無人不知，小魏也就沒避忌，對第二嚳道：“嚳隊，這位是省廳刑警總隊的方志平。”
第二嚳聽到“省廳刑警總隊”幾個字，挑了下眉：“小方是桃隊的人？”
方志平點頭：“是。”
“正好，我有點事想問你。”第二嚳下了車，“桃隊犧牲后，他留在省廳的遺物是怎么處置的？”
“跟工作有關的，都交給上級了，其他私人物品由親屬領了回去。”
“一點遺漏都沒有？”
方志平很奇怪他為什么會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答：“是的。”
第二嚳有點失望，但又不想放棄：“你能跟我聊聊桃隊嗎？”
方志平：“啊？”
“聊什么都行。”第二嚳道。
就連小魏都覺得自家隊長很奇怪，不過介于隊長腦子有問題（字面意思），他還是選擇了理解和支持，對方志平說道：“聊聊戰友，有助于嚳隊恢覆記憶。”
方志平將信將疑：“哦。”
第二嚳抬了抬下巴：“你回省廳嗎？我送你，咱們路上聊。”
直到車子開出市局一段路了，方志平都沒明白過來自己是怎么上車的。他以前就認識第二嚳，省廳和市局有時候會有工作來往，他跟著桃慎行來過幾趟，跟第二嚳打過交道，本來對他印象還不錯，但后來省廳和市局聯合行動，所有人，包括刑警總隊隊長桃慎行都犧牲了，只有第二嚳一個人生還。省廳的刑警對第二嚳其實是有微詞的——桃慎行在省廳的威望太高了，無論是工作能力、領導能力，還是個人魅力。
但有微詞歸有微詞，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第二嚳有丟下戰友逃生的行為，方志平也不可能因為這些莫須有的東西，而跟第二嚳撕破臉皮。
“嚳隊，你想跟我聊什么？”他主動問道。
第二嚳想了想：“桃隊是一個怎樣的人？”
方志平客觀地回答：“冷靜、睿智，無論是大局觀還是細節方面的布局都非常優秀，很受男同事愛戴。”
第二嚳奇怪：“那女同事呢？”
“女同事那不叫愛戴，叫愛慕。”
“……”
行，你家隊長男女通吃，魅力無邊。
“能具體舉例說明一下，桃隊是如何傾倒你們的嗎？”第二嚳忍住了吐槽的沖動，裝作真心請教的樣子。
方志平越發覺得這人有毛病，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畢竟失憶這種事太玄幻，他只在小說和電視裏看到過。
難道是打著失憶的幌子刺探情報？
他警惕起來，隨口敷衍了幾句，大體就是說桃慎行在工作中是如何身先士卒、體諒下屬的。
第二嚳只是失憶，但智商還在，怎會聽不出別人故意敷衍？于是識趣地沒再多問，將方志平送回省廳，便離開了。回去的路上，他把從方志平那裏得來的那一丁點兒消息，組織成了一篇小短文，準備以后講給桃小閑聽。
做完這個，他不禁有些好笑，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婆婆媽媽哄小女孩。
那一聲“大佬”，叫得可真值。
桃小閑洗完澡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忽然聽到床上的手機在響。她一手擦頭發，一手將手機摸了過來，竟然是第二嚳打來的微信電話。
她按了接聽：“餵，嚳警官？”
第二嚳：“稱呼不對，重新叫。”
桃小閑：“……”
第二嚳引誘：“我查到了游戲裏那幾個人的信息，想不想知道？”
桃小閑：“大佬。”
第二嚳輕笑：“乖。”
桃小閑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一邊擦頭發一邊聽第二嚳說話。
“我查了之后發現，游戲裏死去的話，現實裏就失蹤了，警方已經接到了那三個女孩失蹤的報案，不過初晨的就沒有。”第二嚳道，“他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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