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疼你一輩子的。”
桃慎行鍥而不舍地教了她三個月, 她一直沒辦法發出這個音,卻在此時脫口而出。
桃謹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一動不動。桃小閑被枕頭和被子筑成的“藩籬”擋住,看不清她在干什么, 只能看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猜測她應該是在啜泣。
她再次叫道:“媽媽。”
那是小嬰兒人生中第一次說話, 口齒并不清晰,可她相信每一個母親都不會聽錯自己孩子的第一聲“媽媽”。她希望桃謹言能被自己喚回頭。當她是工具也好, 將來把她送人也好,她都沒有怨言。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媽媽, 真的不想失去她。
但是桃謹言并沒有回頭。
她捂住嘴巴, 徑直往門外跑去,只留給女兒一個消瘦的背影。
桃小閑奮力用小手小腳將那些障礙物弄開,想要爬出去找她, 結果卻摔到了地上,手腳都擦出血來。她顧不得疼痛,繼續在地上爬著, 然而等她爬到門口,早就看不到桃謹言的身影了。
媽媽真的不要她了。
……
桃謹言的尸體是當天晚上被發現的。
桃千行把尸體帶回了家, 放在桃謹言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溫柔地蓋住,之后就把門反鎖了,誰也不理。
桃慎行敲了幾次門, 他都不肯開, 只好忍著淚先去照顧桃小閑。桃小閑手腳的血跡都已經干了, 桃慎行用熱毛巾給她擦拭干凈,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確定只是皮外傷,又去給她沖奶粉。
桃小閑抱著奶瓶安靜地喝著。其實她一點胃口都沒有,那顆心就像是被凌遲,一刀一刀痛得她快死了。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添亂,大哥二哥已經夠難受了,她怎能火上澆油?
吃完奶粉,她就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免得桃慎行還要分心照顧她。
桃慎行一直守在旁邊,等她睡熟,這才拿起奶瓶去清洗。桃小閑聽著他的腳步聲離開,好想再起來看他一眼。桃謹言死了,桃千行肯定要回到原來的時空,重新參加游戲,再拿戒指,那她應該也會被一起拽回去了。
那個時空沒有桃慎行。
等再次拿到戒指,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而且誰也不能保證他們能再次通關三次。或許她以后再也見不到桃慎行了。
可她不想給他增加哪怕一點負擔。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等完全聽不到動靜了,就讓自己陷入沈睡狀態。她想,等到再次醒來,自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時空吧。
她是被針扎醒的。
一睜眼,便見到桃慎行站在旁邊,正望著她。她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很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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