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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十八章（2 / 3）

祁決本就看不清顧青衣的神情，現(xiàn)下頭暈眼花連身影都是重重疊疊的。他明明見過顧青衣殺人時的動作，同樣干脆利落。可不知為何，內(nèi)心深處總覺得如果自己死了，他該怎么辦呢。

他看著眼前白色的重影，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他一人孤立無援的樣子，安慰般地保證道：“我會帶你出去的。”

顧青衣忽然覺得好笑，一個將死之人和自己保證會帶自己出去。

祁決的身上燒得厲害，很快便陷入了昏迷。

顧青衣知道現(xiàn)下的解藥對祁決的作用已經(jīng)不大了，只有自己的血大概會有些效果。

他將解藥磨成粉倒入白瓷碗內(nèi)，在手腕下方劃了一道口子，將血滴在藥粉上。

顧青衣從未嘗過自己血的滋味，但這些年來茹毛飲血般的日子他再熟悉不過，很惡心卻掙脫不開。

祁決現(xiàn)下的狀況無法進(jìn)食，他低頭將血喂進(jìn)祁決的嘴里，濃濃的血腥味蓋過了單薄而略帶微涼的觸感。

顧青衣喂完了一碗血，祁決的臉色還是一樣難看。他看著遲遲不醒的祁決，帶著幾分涼薄地想：救不活就算了，以后的爭紛都不必有了，我也解脫了。

他想到解脫兩字忽然覺得有些開心，似乎想讓祁決就這樣一睡不起。

但最后他還是將祁決額上的濕毛巾一次次地輪換，像對待一個會醒過來的人那樣。筆蒾樓

祁決醒了過來，感覺到一個人的手背正貼著自己的額頭，皮膚有些冰涼。他朦朧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此人就這么半抱著自己，給他喂的水順著他的唇縫流到了衣襟上，像完成一個任務(wù)般。

畢竟是顧青衣救了自己，祁決并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好笑地問道：“你在給我沐浴么？”

聲音中帶著幾分虛弱。顧青衣將碗放到了一邊，像是帶點補(bǔ)償?shù)囊馑枷霂退摰魸褚路?

“不必了。”祁決按住他的手，他自認(rèn)沒有和顧青衣熟到可以坦誠相見的地步。

顧青衣本就是和祁決開個玩笑，現(xiàn)下看著祁決難得有些尷尬的反應(yīng)覺得十分有趣，心情都變好了些。

祁決漸漸緩過來，覺出了唇齒之間淡淡的血腥味。

他看向顧青衣，發(fā)現(xiàn)他身上又多了一處包扎的痕跡。

他想起在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確實是有一種說法說將自己身上的肉割下，以血做引治療疾病。

“你手上的傷，是因為我嗎？”祁決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

顧青衣點點頭，他一手撐著床榻，靠近祁決在他手心上寫道：“效果很好。”

祁決看著顧青衣幾乎要挨到自己下巴的斗笠一時語塞。沒想到江湖上輕功第一的輕漪公子不僅是個啞巴，還出生在一個遙遠(yuǎn)的窮鄉(xiāng)僻壤，甚至?xí)嘈胚@樣一個土偏方。

他向來對愚笨之人沒有耐心，可不知為何，他看著顧青衣非但不嫌棄，反而覺得此人善良的有些可愛。

“以后別給別人用了。”祁決道了句。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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