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夜裏十點至十一點之間，羅雅莉被殺死在自己家中。當時她的丈夫和朋友在酒吧喝酒，家中只有她一個人。
門鎖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經(jīng)過現(xiàn)場勘驗，警方發(fā)現(xiàn)掛在樓道內的電表箱被人強行撬開，羅雅莉家的電閘被拉了下來。
法醫(yī)驗尸的結論，她應該是被斧子之類的鈍器砍死后，又被砍斷了雙手，現(xiàn)場沒有找到斷手和兇器，推斷是被兇手帶走了。
五月十三日，夜裏九點至十點之間，李晨在騎自行車回家途中，疑似被同一柄斧子砍死，死后被砍斷了雙腳，現(xiàn)場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兇器和斷腳。勘驗組的警察，在李晨自行車后車輪內提取出一小段塑膠條，就是那種用可回收的廢舊塑膠，再加工，編織成廉價塑料袋子的塑膠條，通常用來裝土豆、蘿卜、化肥之類的農(nóng)副產(chǎn)品。大街上隨處可見，是自行車、摩托車的車輪中最常卷入的異物之一。
五月二十一日，夜裏十一點四十分至零點二十分之間，蔡維宏和同事聚餐后，徒步回家的途中被砍死，死后被砍斷了雙手，兇器和斷手同樣被兇手帶走。
帶走兇器可以理解，但他為什么要把死者的斷肢也帶走呢？這三起命案，現(xiàn)場保持的都比較完整，沒有打掃過的痕跡。勘驗組的警察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提取出大量屬于同一個人的清晰足跡、指紋。在李晨的指甲裏，還提取到少量皮膚組織，血型為b型，而李晨的血型是a型。推測是他掙扎時，在兇手身上抓撓下來的。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三起命案現(xiàn)場，都各發(fā)現(xiàn)一只死蝴蝶。
毫無疑問，兇手是同一個人。
作案動機，不明。為什么帶走死者的斷肢，原因不明。為什么留下死蝴蝶，同樣不明。
這實在很糟糕。
在這個人口上千萬的大城市裏，發(fā)生命案本來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可是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連環(huán)殺手，選擇的作案目標實在太沒有標的性了。
夙夜曾經(jīng)反覆研究過古今中外大量罪案，他很清楚，連環(huán)殺手的一個顯著特征就是，因為特定的心理需求，他們都會有明確的犯案目標。
譬如說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小丑——“殺人小丑”約翰·維恩·加西，生于1942年3月17日，美國芝加哥人。約翰的童年完全沒有幸福可言，他的父親是一名參加過越戰(zhàn)的老兵，酗酒成性，常常毆打辱罵妻子和兒女。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約翰在九歲時被父親的一個朋友猥褻，這件事帶給他巨大的傷害和心理陰影。
約翰成年后，事業(yè)上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他經(jīng)營著三家肯德基店并承包裝修工程，累積了頗為豐厚的資產(chǎn)。同時，他積極投身公共事務，熱衷參加各種社會服務，被選為杰出青年商會副主席。曾和當時的第一夫人羅莎琳·卡特合影，并得到她的親筆簽名。
約翰很喜歡在各類聚會、游行和籌善款活動中，做小丑表演。溫和可親，是他留給許多人的印象，尤其深受孩子們的歡迎和喜愛。
但事實上，約翰始終沒有辦法擺脫童年的陰影，他先后兩次結婚，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不可能和女性建立正常的性關系，兩樁婚姻最后都以離婚收場。
在他案發(fā)后，精神鑒定專家認為，這位眾人眼中的“模范青年”，具有典型的反社會人格。“模范青年”是他戴的溫柔假面，欺騙別人的同時，也在竭力地欺騙自己。而他表演的小丑，才更符合他真實的內心世界——小丑本來是帶給人以歡樂的，約翰塑造的小丑形象，卻都是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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