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壬表情嚴肅了很多，沈吟著說：“那起案子是嚴彬負責的，已經(jīng)正式結(jié)案了。我會把你的意見反饋給他，不過僅憑你個人的推測，就要重開卷宗展開調(diào)查，我不知道他是否會同意，又能否得到局裏的批準。”
夙夜明白重新展開調(diào)查的可能性不大，但警方這條路要是堵死了，他就只能讓歐宇辰繼續(xù)砸錢給私家偵探了。專業(yè)的事兒就得專業(yè)人士去做，他分析分析證物和犯罪心理還行，讓他去調(diào)查某某人的背景、社會關系，那無異于讓貓在天上飛——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邵壬又補充道，“我會盡力幫你說服嚴彬的。”
“給你添麻煩了。”夙夜誠心誠意地說。
邵壬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半晌，才慢慢說：“夙夜，你知道不？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從你嘴裏蹦出這種字眼。”
“……”
“我認識你兩年多了，你不是個會對別人說‘謝’字的人。就算感激一個人，你也只會放在心裏。我還知道，你并不喜歡查案，如果不是我主動找你，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案，你連問都不會問。可是，你為了幫歐宇辰，居然主動向我要案宗，還跟我說客套話。”
“……”
“你是個聰明人，你和歐宇辰所處的立場，不用我說吧？所謂天生的冤家對頭，用來形容你們這種情況，再貼切不過了。”邵壬嘆了口氣，摸著下巴，不無憂慮地說，“我好歹當了好幾年警察，自認還是蠻會看人的。
歐宇辰那小子，模樣長得好，人也聰明，為人處事特別討人喜歡。他要是我弟弟，我老爸做夢都得笑醒了。可是，事情往往具有雙面性。他就是太聰明、太理性、太冷靜了，這種人骨子裏其實是很薄情的。對誰都溫情脈脈，對什么情況都能做到滴水不漏的處理，恰恰說明他本質(zhì)是個冷漠的人，不會輕易被感情所左右。我不反對你幫他，不過，有時候還是要多為自己想想。”
夙夜沈默了片刻，忽然淡淡開口：“有什么關系呢？”
邵壬一楞。
夙夜說，“十八年來，除了爸爸，他是待我最好的人。”
邵壬幾乎被他氣樂了，反駁：“你明知道，他對你好是有目的的。”
夙夜說：“我享受了結(jié)果，不想糾結(jié)原因。”
邵壬使勁晃晃頭，滿臉恨鐵不成鋼：“你這傻孩子，我都不知道說你什么才好。”
夙夜抬眼，幽深凝郁的目光，令邵壬心跳驀然漏停了半拍，只聽他淡漠地說：“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的，都是我不需要的，既然如此，給他又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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