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說是聞言景有重要事情找他商量，等到了之后楊七才知道是聞老爺子的主意，聞老爺子還把身邊的人支開了，只留下楊七和聞言景兩個人在病房裏，楊七瞥了眼把他騙來的聞言景，那小子一副大氣不敢吭的樣子，也在偷偷打量著他。
“咳咳……”
聞老爺子一咳嗽，聞言景登時就把頭給垂下了，老老實實站著一動不敢動。
“你先出去。”聞老爺子指指聞言景。
“襖……”老爺子開了口，聞言景想也沒想轉身就走，可走出去兩步覺得不對勁，扭頭看了眼還在病房裏站著的楊七，對聞老爺子道：“爺爺，那嫂……楊七？”
聞老爺子不耐煩地擺擺手：“我有話要單獨問他，你先出去?！?
“有什么話是我不能聽的？”
“你廢話怎么那么多？讓你出去就出去！”
“那不行，我不放心?！?
聞言景賴著不走。
聞老爺子一聽眼睛立馬豎起來了，撈過床頭柜上的煙灰缸就要砸聞言景，聞言景一見這陣仗趕緊撒腿就跑，”嘭”地將門甩上就沒了蹤影。
楊七：“……”
等聞言景跑了，聞老爺子才開始抬眼打量楊七，只是一個眼神的功夫，就將楊七從頭到腳全部看了一遍，還壓根沒讓楊七有所察覺。
“你叫什么名字？”聞老爺子問。
楊七站在病床邊上畢恭畢敬道：“楊七?！?
“楊七?！甭劺蠣斪又馗擦艘槐闂钇叩拿?，又問道：“我聽老三說，你跟老二是在川城認識的？”
“是?！?
“你是老二的朋友？”
“確切來說，我只是聞高檢花錢請的保鏢?！?
“保鏢？”聞老爺子一聽立即瞇起了眼睛：“是老二找上你的？”
楊七點頭。
聞老爺子朝楊七招招手：“你走近點，讓我好好看看?！?
楊七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聞老爺子的要求走近幾步，讓他看個清楚。
聞老爺子仔細打量低著頭的楊七，眼裏透著一股老謀深算的精明，但很快就又恢覆了正常，看著楊七道：“既然是老二找的你，想來你也有點本事。我問你，你知道老二的身份？”
“聞家二少爺？”
“還有呢？”
“沒了?！?
聞老爺子一怔，繼而大笑起來。
楊七抬眼看了下聞老爺子，都七八十歲的人了也不怕笑岔了氣，不過話又說回來，之前他在病房外面只聽見老爺子跟聞言欽說話，并沒有真正見過老爺子的長相，這會兩個人單獨待著，楊七也正好看個清楚——
跟聞言欽一點都不像。
聞老爺子長了副不好惹的臉，乍一看很兇，再看還是很兇，再加上天生一副領導人的氣勢，就算是對著你笑也會讓你感覺到后脊背發涼，令人不寒而栗。
“你不怕我？”聞老爺子邊笑邊道。
怎么這爺孫倆都喜歡問這種問題？
楊七認真思考了幾秒，道：“怕?！?
話剛說完，聞老爺子突然板起了臉，目光銳利地盯住了楊七，楊七怔了一下，心想是不是剛才自己說錯話惹到了聞老爺子，于是又改口道：“不怕?！?
聞老爺子盯著楊七的目光瞬間覆雜起來。
還不對？
楊七琢磨著這老爺子還真挺難伺候的，說怕不行，說不怕也不行，怪不得倆孫子一個見了面就開吵，另一個看見他跟看見鬼似的大氣不敢出……沈默片刻，楊七小心試探道：“我是該怕，還是不怕？”
聞老爺子的眼神越發古怪：“你是頭一個敢這么跟我說話的?！?
楊七心下一怔，這就成頭一個了？
“給我倒杯水來?！?
“好?！?
“我不喝溫水?！?
聞老爺子聲如洪鐘道。
楊七摸了下不那么燙的壺壁，正要重新把水燒開，又聽聞老爺子在背后說不要喝二次加熱的水，楊七就只好將壺裏的水拿到洗手間倒了，重新裝了壺冷水回來燒。
幾分鐘后水燒開了，楊七倒了杯遞到病床邊。
聞老爺子抬手碰了下杯壁，道：“太燙。”
“那等涼了再喝?！?
“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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