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趕緊擺脫這家伙的糾纏,清黛就差沒跪下給他賭咒發誓自己不生氣了。
可易君彥仍舊半信半疑,話裏話外,像是非得從她手裏套點什么回去才肯罷休。
清黛被纏得實在沒了辦法,只能先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誰能想到,才隔了一天,這廝便趁著午時用過飯那一丁點的空檔,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了只憨態可掬的布老虎。
“我外家有一位表親姑姥姥,外祖母在世時姊妹倆素來親厚,待我極好,只是近年來姑姥姥年事漸高,記事漸漸糊涂起來,竟還以為我仍舊是個娃娃,硬要在今年給我的生辰禮將這布老虎塞過來,昨兒被我母親翻出來,我一瞧那對又大又圓的眼睛,活脫脫不就是咱們阿寶妹妹么?是以我和母親說過之后,便拿來妹妹玩了。”
那只布老虎被南太夫人拿在手中把玩,圍坐她身旁的孩子們越看越覺得他所言非虛,除了沈獵俱都笑了。
清黛不好意思地縮著脖子,呵呵直笑:“我如今都十歲了,再玩這些別人知道只怕是要笑話死我了。依我看,倒不如給了旭弟弟,唯姐姐你覺著如何?”
南懷旭是素唯同胞弟弟,自生母難產而去之后就被抱到了孟槐身邊,如今剛滿六歲,正跟著他們一起在學塾裏啟蒙。
素唯笑得溫婉斯文:“父親前日才說,弟弟既然已經開始讀書,那就要收斂收斂玩性了,為此他屋裏也甚少再見這些玩物了。”
南太夫人點頭表示讚成:“旭哥兒六歲上才叫開蒙讀書,比起前面幾個哥兒確晚了些,是該加緊努力才是。”
清黛想起那個還沒到她胸口的小豆丁,仇生看他是庶出,還沒了生娘,也不怎么上心,每日只看到他坐在幾個哥哥后面默默描紅學字,累了困了也只敢悄悄打個哈欠、揉揉小手。
清黛很小人地揣測,他一定很羨慕角落裏想睡覺睡覺,想發呆發呆的沈獵。
南太夫人見清黛低頭發呆,以為她還在猶豫,便慈和地笑勸道:“女孩子屋裏擺這些小玩意兒也無妨,像你唯姐姐床頭至今還有一只小兔子布偶,夜夜都要摟著睡呢。”
驟然被點名的素唯大窘,扭進老太太懷裏嬌聲道:“祖母!這事兒你怎好幫孫女往外說呀。”
清黛眼見推脫不得,只得強笑著收下了。
一抬頭,卻又撞見易君彥一臉捉弄地笑看自己,仿佛是在說:看你這下怎么逃。
她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梆硬。
“……他真敢這樣消遣你?!”清照啪一聲將手裏的筆重重砸在筆山上,抬頭無比驚訝地看向縮在那兒擦眼抹淚的堂妹。
自南家回來,她就像根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上了馬車便低著頭,擺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小半年的相處再加上上回的事,清照越發覺得自己這妹妹是屬鵪鶉的,甚至都已接受了自己從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侯府大小姐到護崽老母雞的身份轉變,一瞅她神色不對,回了家就把人拖到自己屋裏讓霍媽媽繞話。
可霍媽媽才問了一兩句,小丫頭就沒完沒了地哭了起來,清照表面上雖云淡風輕地練字畫畫,心裏卻急得跟貓兒撓的一般。
直忍到入夜,小丫頭終于吐露了實情。
“那易小公爺分明就是敲竹杠嘛!”清照身邊那個最心直口快的丫鬟襲香脫口而出,被霍媽媽瞪了一眼,猶自不服氣地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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