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音一落, 便見宋執和易君彥前后腳地從垂花門越過庭院,幾個大步跨進了正廳之下。
未等孟槐發問,宋執便拱手道明來意:“夫人, 原都是我的主意, 是我瞧不慣那姓仇的平日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欺軟怕硬的嘴臉,這才想要伙著眾人欺辱他一番, 唯姑娘也只是聽著我的安排,還請夫人不要為難她。”
清黛和素唯俱都怔楞住了,兩張掛著淚痕的小臉齊刷刷抬起來看向他。
便是孟槐和這一室的丫鬟婆子也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小王爺這話怎么讓人越聽越糊涂了, 這事怎么又和我們家五姑娘扯上干系了?”劉媽媽適時地回過神來,抓緊了趕快問道。
宋執更是疑惑不解:“仇夫子昨夜不是被我讓唯姑娘安排的人嚇暈的么?”
“是你, 還有唯兒?”
孟槐的神情逐漸嚴肅,目光不經意掃到素唯的那一瞬間,旁邊清黛很明顯地感覺到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宋執沒明白為何她們要一遍又一遍地確認這個問題, 看了眼傻在那兒的清黛和素唯, 最終還是點了個結結實實的頭。
隨即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既是如此,”孟槐聽罷, 旋即回過頭來凝視著素唯, 眼神嚴厲:“唯兒,那郝婆子夫婦倆還有那些行事的小廝為何要替你將此事栽到孟家院裏、阿寶身上?”
“我…我……”
事發突然, 素唯想必也未料到宋執會闖過來替自己說話, 一時間險些不知應對。
就連后來的易君彥和宋執也聽得懵住了,作為豬隊友的典型代表, 宋執一見我方有難, 立馬上來再插兩刀:“什么叫栽到孟家院裏?方才唯姑娘打發人在門口等我時不是說唯姑娘要一力承當了此事, 教我們不要再節外生枝么?”
清黛用力低下頭, 拼命壓抑著想要上揚的嘴角,內心狂笑不止。
她知道素唯的算盤,打一開始,她就既想討宋執的好,又不想被長輩們怪罪責罵,這才算計出這么一出大戲,想著順便栽贓自己,來個一石三鳥。
可機關算盡,還是算漏了一步。
誠不知宋執是真義氣還是魯莽,使得她如此精心布置、各方周旋出來的一個套,被他三言兩語就全給沖散了。
上頭的孟槐一瞥眼就看到自家悶頭不語的小侄女,心中又是慶幸又是慚愧,忙朝劉媽媽使了個眼色,讓她把人先扶到內室的大炕上坐下。
清黛也不曾過多糾纏,乖順地隨著劉媽媽進了內室,又在等她去給自己打熱水重新梳洗的時候,繼續聽外面的人們說話。
孟槐眼看問素唯問不出來,便安排了宋執和易君彥坐下,再又著人出去:“去把郝婆子夫婦倆還有阿珠叫過來。”
這廂宋執和易君彥剛一坐下,呷了口茶的功夫,郝婆子夫婦倆和阿珠便進來了。
給眾人問了道安后,孟槐便讓阿珠也進到內室去陪著清黛。
郝婆子夫婦是兩個何等會看眼色的靈活人,進門時不見清黛,單見只素唯一個人跪著,而其他上座的不管是主是客眼色都不怎么樣,心下也便猜出來是個什么結果了。
孟槐察覺到了這對夫妻不老實的眼神,便干脆將他們撂在一邊,只先對宋執和易君彥訓話:“不論仇夫子所行之是對是錯,但家中尚有能理事的長輩,你們便不該如此任意妄為,自作主張。且那仇夫子到底擔著你們的師長之名,就拿沈家四郎之事來說,你們也是親耳聽見外面的話傳得有多難聽了吧?你們這些孩子,又一個比一個的尊貴,你們的名譽有多重要還有這背后的利害關系如何,也不用我細說了吧?”
宋執和易君彥不敢啟齒還口,低著頭連聲稱是。
孟槐嘆了口長氣,眼睛卻沒落在素唯身上,“唯兒,你可有話還要分辯?”
“我…太太,你聽我解釋……”
素唯的聲音細若蚊吟,余光瞥見易君彥和宋執也正一刻不放地盯著自己,她知自己避無可避,干脆承認了,“事情確是小王爺吩咐我去做的,可我原本也不過是按照和小王爺商量的那樣,想隨便找幾個手腳靈活的小兄弟去踩踩點便是了,實在未曾料到夫子當真被引了出來……”
孟槐接著問:“既是你的安排,那為何那些小廝會一口咬定是孟家人給他們使了銀子,郝婆子夫婦兩個昨夜又為何要去陷害阿寶身邊的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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