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者和終身保民官已經篡奪了政權，馬蒂亞斯已經成了傀儡元首，很明顯，他不可能通過正當渠道離開白塔國。
馬蒂亞斯也沒有任何掩飾：“我在喬魯烏斯將軍的幫助下逃離了都城，一路輾轉來到了沙州城，又在埃米爾的幫助下來到了金獅城。”
“也就是說……”
“我是個流亡者，但我依然保留著元首的合法身份。”馬蒂亞斯說的非常直接，無謂的謊言不能挽回尊嚴，反而會失去寶貴的信任。
“我不知道你的合法身份還能保持多久，”雷吉也沒有拐彎抹角，“據我所知，白塔國的平民大會隨時有罷免元首的權力。”
“的確有罷免元首的權力，但不是隨時的，”馬蒂亞斯對雷吉的疑問早有準備，“平民大會只能在新年的第三天召開，這是白塔律法的規定。”
“天罰者會不會修改律法？”
“律法可以被修改，但同樣要經過平民大會。”
多么完美的律法，用一個死循環保證了元首在一年之內的合法性。
克里斯笑道：“如此說來，在新年到來之前，你依然是白塔國的合法元首。”
馬蒂亞斯點了點頭，這是他目前能夠做出的唯一承諾。
雷吉道：“如果在新年之前贏得了戰爭，你還能繼續擔任白塔國的元首么？”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問題，如果馬蒂亞斯是一個流亡的國王，在重奪王位之后，他依然還是國王。
可白塔國沒有國王，按照律法，元首是終身制的，但平民大會有權罷免元首。
雷吉的擔心不無道理，終身保民官代表著平民大會，而馬蒂亞斯要向終身保民官宣戰，這就等于在向平民大會宣戰，等戰爭結束之后，平民大會很有可能向他復仇。
馬蒂亞斯笑道：“我不能做出不負責任的承諾，那種承諾也沒有任何價值，但在戰爭結束之前，我會為白塔國的子民推薦一位新的保民官，我相信這位保民官會站在白塔人民的立場上，做出正確的決定。”
成熟的政治家懂得政治語言的魅力，這番話的意思是在贏得戰爭之后，馬蒂亞斯會控制平民大會，不會給別人留下罷免他的機會。
還剩下最后一個問題，也是雷吉最關心的問題：“在你奪回國家之后，你會以什么樣的態度面對碎雪國？我們之間的貿易受到了嚴重打擊，我愿意為你提供幫助，但也必須挽回我的損失。”
馬蒂亞斯非常清楚雷吉的意圖，他把準備好的契約書交給了雷吉。
這是一份專屬貿易契約，也就是白塔國用來壓榨其他國家的契約，只是這一次，契約的主動方變成了碎雪國。
按照契約規定，碎雪國可以向白塔國出售任意商品，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出售量和價格不低于前一年的七成。
這是一份做出了極大讓步的契約，以玻璃為例，如果雷吉以每塊玻璃十個金幣的價格，向白塔國出售了一萬塊玻璃，哪怕明年玻璃的市價變得一文不值，雷吉依然可以向白塔國出售七千塊玻璃，而且每塊玻璃的價格不會低于七個金幣。
這就是所謂的強賣契約，也是白塔國簽下的唯一一份讓自己吃虧的契約，這樣的結果讓雷吉十分滿意，他愿意向白塔國提供火炮和火槍，并且提供十艘飛艇和兩千枚炸彈。
馬蒂亞斯對雷吉的武器了解不多，他不知該作何評價。
站在一旁的馬蒂亞斯低聲道：“大人，我有把握在一個月之內，重新奪回白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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