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終于維持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他安靜地看著顏鈺卿,像是在等待某種宣判。
沒成想對方說的跟他自己琢磨的壓根不是一回事兒,顏鈺卿話鋒一轉,竟是帶到了剛剛結束的學科競賽上。
“我這次去考試,負責給我們判卷子的領隊教授正好就是我們學院——我指的是大學,的系主任。”
“他還,嗯……挺欣賞我的,說是八月份有一個去美國的學術交流活動,希望我能跟著一起去,總之也確實是很難得的機會……”
——那不是很好嗎?
楚燃差點脫口而出,甚至沒反應過來對方是在猶豫什么。
然而這句話真的到了嘴邊,他喉嚨裏卻莫名一梗,聲音也隨之一頓。
楚燃輕輕眨了眨眼,恍然意識到問題所在,這可能意味著他們很久都見不到面了。
非要跟著一起去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他已經在劉教授的實驗室選定了大致的開題方向。
跟“完全未知,甚至不能確實是不是一定存在”的機會比,他當然還是傾向于按照自己的原計劃走下去。
不過說真的,如果顏鈺卿猶豫的只是這個的話,那跟他之前的猜測比,實在是已經好太多了。
楚燃一瞬間想到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什么都有,在他自己都沒理出頭緒之前,卻已經笑了起來。
“那很棒啊,多好的機會!”
“……”
“???”
顏鈺卿微微睜大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飛快浮現出“你居然一點都不難過”的控訴。
然后聽見楚燃輕聲問。
“所以……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顏鈺卿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也笑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光芒微閃,最后一絲猶豫也消褪的干干凈凈。
“大概一年半吧,大一上期末考試前后的樣子,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剛好能趕得上,教授說我只要通過考試,考勤簽到可以直接記滿分的!”
“那就最好了,萬一趕不上也沒關系,反正下學期開學再考也來得及的。”
楚燃看著她笑,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或叮囑或不舍或……其他。
但兩人最后分別的時候,他只是跟隔著公交車窗向對方揮揮手,微笑道。
“一路順風。”
顏鈺卿出發的那天,楚燃也去了機場。
因為對方的家長一直跟著在旁邊,他就沒有過去,只是遠遠看著對方辦完登機牌,跟母上擁抱,最后背著書包走進安檢通道。
在顏鈺卿轉身跟家長們揮手告別的時候,楚燃也隔著半個大廳的距離向她揮手。
他知道顏鈺卿看到了自己,因為對方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安檢口后,微信上就跳出了最新消息。
顏鈺卿:[貓貓告別.jpg]
一個假期過完,楚燃的論文飛快地起好了框架。
現在他所有的小伙伴們都在兢兢業業地準備著考試——不是準備高考,就是準備競賽。
楚燃本來還在周末留出了休息時間,這會兒見自己壓根約不出來人,索性也就把休息時間全部取消,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論文裏。
他這次選的題目跟自己曾經的研究生畢業論文一脈相承,在深度上還猶有過之。
當年那篇論文折磨了他整整兩年,最后到底“蒼天不負有心人”,成功投到了sci三區的期刊,現在他是提前七年寫出了這篇論文,內容上又比之前更進一步。
或許,楚燃覺得他是可以挑戰一下二區的。
不過劉教授對他的選題不太讚同。
倒不是覺得方向不行——事實上楚燃把論文題目給他看的時候,他一眼掃過就先叫了聲好。
但問題是這玩意兒的難度也高,一年的時間實在太短,最后未必能出得來成果。
楚燃倒不擔心這個,能不能成沒人比他心裏更有數了。
然而理由他卻沒法跟對方解釋,只能先“固執”地堅持,然后再用“6117”的工作時長來掩蓋自己飛一樣的進度。
——實際上他至少抽了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偷偷做自己在外頭接的項目。
科研人的時間不是時間,是“滾滾長江東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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