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后記◎
——夜晁日記。
今已是朕登基的第四十天。
比起常做的夢裏, 早了三年，也沒那么多人讓朕殺。
也許真的總有些事情是比毀滅更有趣的。
（一個時辰后）
也許真的總有些事情是比毀滅更有趣的（狠狠劃掉）
這些人哪來這么多事，還是想把他們都殺了, 毀滅吧。
很好, 李大人又請求覲見，讓朕看看他是有多大的事！
（半刻鐘后）
送的燉雪梨……
其實朕不太記得上朝時是否有咳嗽，但入喉潤嗓微甜，嗓子應是難受。
方才喝下時, 堯公公有些怔楞——他剛取來銀針, 身后還跟著分嘗的人。
對吃食朕向來謹慎，夢中更甚。
剛才卻忘了。
罷了，肯定是氣暈了。
做明君好累，永梁王倒是舒服。
朕就不該因為那夢, 從而對段竹感興趣……雖然那真實的仿若不是夢……姑且稱作上輩子。
上輩子朕雖是個暴君，但也干了事實——沒有什么比給人希望再將其碾碎更痛苦的了。
朕很清楚，因為朕就是那樣過來的。
朕很享受他們從光明墜入黑暗產生的恐懼和怨恨。
可時間久了, 也很無聊。
一切都很無聊。
直到殺死督查史沈文柏時, 抄家底發現了他的筆記——段重落竟背了那樣一口大鍋。
朕有印象的人不多, 但記得被滿門抄斬的段重落。
他曾經與我對飲一杯酒。
那位行事不羈的大將軍死的時候我去看了。
人頭落地，沒什么特別的……只是我覺得該有更多的人頭落地。
當知曉這驚天秘密，朕枯井無波的生活有了點興趣。
一番徹查下去，才發現朕手中的許多良策, 竟都來自已經去世的段竹的遺留。
真是有趣。
真是可惜。
真是……難以理解。
若換做朕，早取了那狗皇帝性命。
真想看看他們若是知道效忠的君主如此，又會怎樣？
當此生朕拿到段夫人的錢袋時, 被仇恨占滿的大腦, 忽然想起了上輩子的一點執念。
于是朕拿著錢袋找上了段竹……他竟已知曉。
很不一樣。
感覺很不一樣。
……原來當人的感覺是這樣的。
好像也……靜云來找朕了。
蒼家, 一把好用的，臭味相投的刀，朕沒道理拒絕。
當人的感覺雖好，可朕更愿當那個劊子手，仁慈無異于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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