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食言
江汀快被撩廢了。
他印象裏賀川屬于泰山崩于前還面不改色的人，對誰說話都冷冷的，恨不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也就面對小貓的時候能有點暖和氣。現(xiàn)在居然對著自己一個貓身人聲的說出“我會害羞”這種話，實在讓人不知道怎么接。
江汀正楞著，忽然聽頭頂一聲輕笑，繼而怒道：“你笑什么？”
“沒，就是想謝謝你。”賀川怕他不明白，特意說得直白一點，“謝謝獎勵。”
原來是把自己的擁抱當獎勵了。
賀川還真是純情得可愛，怎么會有人把這么簡單的動作當獎勵。不知道他以前追別人是不是也這么可愛。
江汀想著神思就飄到好遠，反應(yīng)過來之后故意正色道：“到底是你追我還是我追你，怎么還找我要獎勵？”
“說錯話了。”賀川道歉很快。
江汀：“？”
賀川說：“你肯理我就已經(jīng)是獎勵。”
江汀低聲：“不會不理你。”
賀川看著他，頓了會才重覆道：“嗯，謝謝你。”
江汀也不知道這么小的事兒有什么值得謝，滿心都想著賀川那燒怎么辦。
“快收拾吧，你需要休息。”江汀環(huán)視著杯盤狼藉的桌子，要說幫著干什么活的確不現(xiàn)實，只有離開前特意問賀川，“今天我睡外面的窩嗎？”
賀川楞住：“你不想嗎？”
“我把毯子挪到臥室吧。”江汀充滿人道主義地說，“我怕你半夜燒起來。”
賀川開玩笑說他“有良心”，也知道小貓很難獨自搬家，于是忍著頭暈，下床把小貓的窩拉到了臥室裏，還反覆確認：“進來睡不會別扭？”
賀川的本意是“面對正在追求你的人會不會別扭”，到了江汀那卻成了別的意思。小貓的耳朵上下擺了兩下，“你現(xiàn)在這個身體，又不能對我做什么，我為什么要別扭？”
“……”賀川一時語塞，悶頭把貓的“床”鋪好了，“好，晚安。”
病人的體力跟平時根本沒法比，平常賀川睡眠淺得很，這次因為發(fā)燒和藥物作用睡得格外快。才十點不到，江汀就已經(jīng)聽到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
江汀睡不太著，悄沒聲地起來，偷偷把賀川留給他的平板打開了，小爪子艱難地扶起它，沖著留了盞臺燈的書桌上按下快門。桌上正好擺著剛從蛋糕上取下的舞蹈家雕塑。
江汀滿意地看著屏幕裏的照片，點擊朋友圈發(fā)送：[是很好的二十三歲。]
生日對于江汀來說不是什么很有儀式感的事，要不是每次劇團的同事都給他張羅買蛋糕，江汀根本就不樂意過。小時候家裏沒缺過什么儀式感，所以江汀不執(zhí)著于這個，反倒是長大后本能地避免想起以前，免得兩相對比觸景傷情。
江汀少見地在朋友圈裏發(fā)這些，所以好多好久不聯(lián)系的朋友都跑過來祝福他，江汀挨個回覆后，打開家庭群聊，把照片發(fā)進去，說：“二十三歲啦！”
白靜丹正好在午休，看到消息后很快祝他生日快樂，還問他現(xiàn)在美國是什么時間。江汀拍了張臥室裏黑漆漆的照片，說已經(jīng)晚上了。
新發(fā)的照片是江汀隨手拍的，他也沒在意帶進去了什么邊邊角角。沒想到，照片發(fā)出去兩秒鐘后，他就接到了家裏的語音電話。
江汀手忙腳亂地叼起平板往外跑，小短腿拼命倒騰也跑不了多快，還把平板磕壞了一個角。火急火燎地跑到客廳后，又得回去伸著小爪子撈門，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賀川關(guān)在臥室裏了。
江汀這才騰出爪子來接電話，小小聲沖著聽筒說：“爸，怎么啦？”
“你在哪兒？”對面的壓迫感高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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