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心照不宣,沒提起那小小插曲。
雷聲不知何時停了,耳邊只余下唰唰雨聲。雨點子不時被風(fēng)吹著,連帶著枝椏一起敲在窗欞上,劈啪作響。
宋清安挪了挪身子,緩緩躺下,裴卿便也順勢側(cè)臥著攬住她。
停歇的雷聲似乎也帶走了二人的言語,宋清安與裴卿就靜靜躺在一處,卻無一人再開口。遮天的雨聲似人絮語,仿若將心事道盡,因而無言再從口中出。
宋清安在黑暗中兀自睜著眼,憑著感覺望向裴卿的面龐。
良久,她攀住他臂膀,將臉埋進(jìn)他懷中。
裴卿這一身雪衣在昏暗中,實在像極了一團(tuán)虛幻的影子。
掌心的溫度觸感真切,宋清安心中卻沒底。
她總覺得……眼前人隨時會消失。
究竟為何……也說不清楚。
裴卿察覺她情緒有些低落,只當(dāng)她還沒從方才的恐懼中緩過神來,便回抱住她,在后背上輕輕拍著。
兩人少有這樣恬謐的時候,是以都不愿先打破了這片刻寧靜。
宋清安偏頭,搭在他臂膀上的手向上移去,指間繞上了他的頭發(fā),有一下沒一下地轉(zhuǎn)著。
“裴掌印。”
終是她先說了話,屋外雨聲幾乎將這輕之又輕的呼喚吞沒。
裴卿懶懶應(yīng)了一聲,道:“何事?”
“裴掌印先前問我要什么生辰禮,如今可還作數(shù)嗎?”
“自然?!?
裴卿將宋清安的神色瞧了個分明,蜷長眼睫掩在瞳前,那雙眸子如被煙雨籠罩,泛著霧般水汽。
她抿著唇,許久都沒接下文,似是在斟酌著字句。
雨聲分明在殿外響著,宋清安卻恍然這雨穿過琉璃瓦頂,落進(jìn)了殿中。
“……裴卿,我想要你平安?!?
宋清安一字一頓說著,她微仰起臉,像是要穿過虛無的黑暗,看清他的面龐。
裴卿抬手,用指節(jié)輕劃過她面頰,良久沒有回應(yīng)。
宋清安也不催促,頗有耐心地等著。
她看不清他,自然也不知,此時裴卿眼神中的覆雜。
裴卿摩挲著她唇,稍稍俯身去,身后散著的發(fā)因他動作向前滑落,垂落在宋清安身上,亦與她發(fā)絲相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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