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也并沒有什么值得失落的。
城堡大廳里的空間比一般飯店的廳堂還要大上幾倍,各種奢侈品比比皆是:各色的羽毛飾品和皮質(zhì)鑲銀長凳,數(shù)個鎏金的燈盞蠟燭,瓷制的凈手盆,整只的金油色烤鹵豬,一堆松木裝滿冰塊的各色果酒,李子、梨子、香蕉、櫻桃……數(shù)十種水果。海斯珈看著大廳內(nèi)無數(shù)食物卻是沒什么胃口。這些人真能吃,她邊看邊想。
大廳入口兩旁以及每張長桌附近都侍候著一名或者兩名的仆人,他們負(fù)責(zé)帶著賓客凈手、指導(dǎo)他們?nèi)ネ词珠g。
最里面的桌子上坐著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母親也在那里。海斯珈故意不走向那里,因?yàn)樗匆娏艘粋€讓她害怕的胖子,那張臉活像埋進(jìn)了一堆肉之中,之前在城堡門口的時候,他就瞪著那雙嚇人的眼睛,直直地瞪望著她。一張被光明之神拋棄的臉,海斯珈心想。她斷然轉(zhuǎn)頭不再去看那里,并痛恨自己的軟弱。自己為什么什么都怕?她必須克服這種心里。
這里的食物供應(yīng)完全充足,自從十年前西索奧光臨和平小鎮(zhèn)之后,就從來人能辦起一次這樣規(guī)模的宴會了。只見,在歌手和雜耍藝人的演繹聲中,人們首先享用了各色的水果開胃,接著是滾鹽炸脆的醬香蘑菇和細(xì)末洋蔥、油的發(fā)亮的公雞頭。隨后是大塊烤得軟嫩的水果派,堆積如山的甜糕點(diǎn)、豌豆、沙拉,秘制火腿和熏鴨,一杯杯朗姆酒跑到了桌子上流進(jìn)那些肥厚的嘴唇。至于甜點(diǎn),城堡中的侍者仆人們端出一份份由城堡重金請來的糕點(diǎn)廚師精制做出來的糕餅,有奶油蛋餅,糖絲雪球,怪獸模樣的水果蛋糕,加果醬的香脆餅干,黑莓糕點(diǎn),草莓、蘋果酥,流著黃油的精制乳酪等等,這無數(shù)色彩讓海斯珈稍作振奮,眼下,她的使命是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吃完那屬于自己的生日晚宴。
但她還要拖上一會,自己的父親不來找她,她絕不主動過去。她要看看,父親到底什么時候才會注意到自己。
不由得,她的目光又開始游離了起來。在她眼里,賓客們很是享受城堡里的食物和美酒,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大喝特喝,仿佛化身成了一個巨大的酒桶,不要命般的狠灌著。他們不時交談幾句,不時開懷大笑。不知道說了什么,一個羞澀的女仆被一名賓客調(diào)戲得紅了臉蛋。
隨著地上的酒桶變輕,有些賓客的說話聲越來越大。他們喝得實(shí)在太多了,聲音吵得讓她不得安寧。身材瘦小的運(yùn)輸商人與喝得爛醉的服裝商人因?yàn)槔誓肪频脑a(chǎn)地而爭吵不休;一名賓客身上被淋了酒水,指著另一個賓客的腦袋破口大罵;有人自詡說自己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流浪詩人,站在椅子上即興發(fā)揮;一個長著大胡子的家伙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把豎琴撥弄;最夸張的是一個滿嘴胡話的小男孩,他也喝了酒,此時不知道他家的大人去哪里了……那小男孩竟然直接在大廳里脫了褲子,朝著一個滑到長桌下面的醉漢臉上尿尿,而那醉漢迷離著大喊:“喝!再他媽的給我來點(diǎn)!不夠!倒!倒!倒!好酒!”,這滑稽的一幕有很多人看見了,卻都默契的沒有出聲提醒,等小男孩完事,他們才發(fā)出轟然大笑……當(dāng)一個胖女人將小男孩抱走之后才結(jié)束了這場鬧劇。
海斯珈默默地在人群中穿梭著,有一名醉漢看到他之后,立即說:“嘿!小妞!陪大爺來一杯!”
啪!
立刻便有一個拳頭落在了醉漢的臉上。“美麗的貴族小姐,我朋友喝多了,請您原諒他……”一個穿著整潔的赤亞人很是恭謹(jǐn)?shù)貙K圭煺f,
他看起來很禮貌,但是海斯珈并沒有打算理他,因?yàn)樵缭谥埃匆娪腥顺@個男人喊:“黑德·耀斯,你這個卑鄙的家伙,你欺騙了我!我對你那么信任!而你呢……卑鄙!你們賭場里都是一群騙子!一群赤裸裸的騙子……”他是個賭徒,海斯珈做出了最基本的判斷,立刻離開。
她離開之后,那個挨了一拳的醉漢立即醒了過來,對著紅頭發(fā)男人說:“黑德·耀斯,你這招英雄救美也不管用啊……”
無論海斯珈走到哪里,都是一股亂糟糟的叫喊聲,她暗想,這個生日宴會并不屬于自己!
終于,還是母親找到了她,就像是知道她心事一樣,貴族夫人說:“不是你的父親不理你,這兩天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忙啊,他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卻要處理我們領(lǐng)地之中積壓了半年的事物,他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啊!”
爸爸也一晚上沒有睡嗎?聽到這里,海斯珈有些吃驚。
是啊,爸爸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定然要去處理那些領(lǐng)地中的事物的,而和平小鎮(zhèn)的鎮(zhèn)長最近身體抱恙,爸爸在白忙之中還為自己準(zhǔn)備了生日宴會……“那我們回去吧。”
“嗯!媽媽已經(jīng)讓廚房準(zhǔn)備好了生日蛋糕,等你上桌,仆人們就該送過來啦!”她一邊拉著海斯珈向著最里面的長桌走去,一邊笑著和她說。
最后,在長桌盡頭,她坐在了父親的身邊。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父親,卻發(fā)現(xiàn)父親臉上滿是慈愛般的笑意。這時,她心里暖暖的。
生日蛋糕被端了上來,擺在了她的面前。
輕輕地,她親自揭開了蛋糕上的紙罩,那一瞬間,她愣住了。
只見生日蛋糕上面赫然寫著幾個打字——生日快樂!
然而,讓海斯珈愣住的,并不是“生日快樂”這四個字,而是隱藏在最下面的一行細(xì)密小字——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啊……我的公主。
可以看得出來,這一行細(xì)密小字是臨時添加上去的,不僅寫得歪歪扭扭,字體還是十分的難看……
但……看見這行小字之后,卻是直接讓海斯珈的嘴角露出的笑容!
我的公主……我的公主……
沒人會稱她為我的公主,即使是她的父親……
沒人會稱她為我的公主,除了那個藍(lán)帽子……
一時間,海斯珈突然瞪大了眼睛,驚奇而又驚喜地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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