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端倪

（——一個謊話需要更多謊話來圓。）

安穩(wěn)日子沒過幾天，一個重磅消息就把大家都嚇得不輕——阿茲卡班淪陷了。

而更可怕的是，據(jù)說阿茲卡班淪陷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但是至今才被魔法部發(fā)現(xiàn)。于是一時之間指責(zé)和質(zhì)疑魔法部能力的聲音喧囂日上，各方面鬧得沸沸揚揚，無數(shù)人聯(lián)名要求福吉滾下臺，換一個腦子聰明點的部長上臺；然而至于誰該上臺又是一陣爭執(zhí)，有些人支持鄧布利多，有些人支持格林格拉斯或者馬爾福，還有人事不關(guān)己在旁觀望，只等渾水摸魚撈好處。

但是大家似乎都下意識回避了占據(jù)阿茲卡班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只一個勁把真兇推到卡卡洛夫身上。卡卡洛夫真是人在德國坐，鍋從天上來。

但是我一點也不同情他——我幸災(zāi)樂禍還來不及呢。我真心希望有一天他能被忍無可忍的大家群起而攻之，到時候我一定打頭陣先踹他兩腳。

學(xué)校里，到處都流傳著攝魂怪即將進攻霍格沃茨的消息。止不住的流言四處肆虐，每個人都惶恐不安；混血和麻種學(xué)生再次處于當年被石化的恐懼里，一部分純血學(xué)生開始和家里商量轉(zhuǎn)校，一部分了解真相的則三緘其口（基本是斯萊特林學(xué)生）；赫敏每天都皺著眉頭，神色比麥格教授還嚴肅。

而這種壓抑的情緒爆發(fā)于一次黑魔法防御課。

我是當天中午吃飯時聽說的，彼時這個消息已經(jīng)傳得四處都是，當事人雖然不見蹤影卻也止不住旁人的好奇心。當時也在課堂的其他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五年級學(xué)生被圍的水泄不通，人們嘰嘰喳喳向他們打聽消息，而坐在旁邊的我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就在剛剛的課上，烏姆里奇依舊照本宣科，讓大家背誦枯燥的防御課理論，哈利突然舉起手提問，為什么不給他們教一些真正有用的防御性咒語。烏姆里奇聽到這個問題，笑瞇瞇質(zhì)問哈利難道他覺得在課堂上會受到攻擊？學(xué)好基本理論，能通過考試才是學(xué)生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哈利反駁了幾句魔法應(yīng)該實用第一，烏姆里奇就開始笑里藏刀，先是把除了找不出黑點的盧平之外的其他前任教授以及海格都罵了一遍（原話是“文質(zhì)彬彬的小偷，空有其表的繡花枕頭，潛逃的食死徒，還有特別危險的半巨人！”），然后威脅哈利如果不聽話就讓他退學(xué)。

然而哈利這次依舊沒有妥協(xié)，他反問，“難道魔法部就這么膽小嗎！之前的三強爭霸賽，現(xiàn)在的阿茲卡班，難道非要等霍格沃茨成為下一個犯罪現(xiàn)場，魔法部才敢承認‘voldemort回來了’這個事實嗎！”

（聽到這句轉(zhuǎn)述，周圍的學(xué)生們都倒抽一口涼氣。）

果不其然，烏姆里奇徹底怒了，她譏諷哈利在三強爭霸賽里腦子受了點刺激，就開始嘩眾取寵，口口聲聲叫嚷著黑魔頭復(fù)活了；前不久，又把德拉科.馬爾福從掃帚上撞了下去，試圖謀殺；現(xiàn)在，又開始散布阿茲卡班是被黑魔頭占領(lǐng)的流言。鑒于以上種種，她認為要給哈利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

（“什么深刻教訓(xùn)？”一個旁聽者嘲諷插話，“用自己的血抄寫句子嗎？這的確很‘深刻’！”）

敘述者嘆了一口氣，說，哈利也這么反問，然后被烏姆里奇以‘頂撞和無故誹謗教授’為由，扣掉了五十分，還把他趕出教室，讓他去自己院長辦公室等著懲罰。哈利氣得發(fā)抖，然而在赫敏小聲的哀求下還是克制住情緒，站起來推門離開。剩下的學(xué)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重新打開課本，眼神不斷交流著，卻沒有一個人敢再開口。

講述這段劇情的那個赫奇帕奇學(xué)生繪聲繪色，把烏姆里奇尖刻甜膩的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周圍的人聽得一身冷汗，有人贊嘆著哈利的勇氣，有人依舊質(zhì)疑著哈利的話。

我翻開手里的《預(yù)言家日報》，看著頭條的《阿茲卡班淪陷，是黑暗來臨還是另有隱情？》，長長嘆了一口氣。

里德爾，你可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啊……

但是下午我就發(fā)現(xiàn)，我對這小兔崽子的擔心純屬多余。校外最新消息傳來，食死徒精銳帶領(lǐng)成百上千的攝魂怪攻擊（或者叫屠殺更合適）了叫做漢格頓的麻瓜村鎮(zhèn)，該地淪為死城，無一人生還。

幽綠色的黑魔標記飄蕩在被鮮血滲透的大地上方，經(jīng)久不散。

這一次，就連烏姆里奇臉上都看出了驚慌，她接連頒布了好幾條禁令，嚴禁學(xué)生討論相關(guān)事宜——但是宣傳一件事最好的方法就是禁止它，還不到晚上，所有學(xué)生都縮在公共休息室，竊竊私語討論著，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支持哈利的說法。

最后，羅恩一咬牙站了起來，“各位，我們不能這么坐以待斃。大家也看到了，縮頭烏龜魔法部派出一個縮頭烏龜教授，試圖把我們都教成縮頭烏龜。如果再這么下去，一旦有任何危險，我們只能坐以待斃！”

“那怎么辦？”有一個男生問，“鄧布利多校長已經(jīng)被威森加摩和國際魔法師聯(lián)合會開除了，他自己都自顧不暇，那個烏姆里奇還不停的搗亂——”

“我們應(yīng)該自己練習(xí)黑魔法防御咒！”羅恩大聲說，隨即像是也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了，捂著嘴一屁股坐回沙發(fā)上。

然而他的話像是巨石投入湖面，激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出去，經(jīng)久不息。學(xué)生們嘰嘰喳喳討論著，許多人臉上露出醒悟的神色。

“你說得對，”喬治第一個支持，“我們的確應(yīng)該自己干點什么，而不是被南瓜福吉蒙在鼓里。”“可是我們該讓誰來教我們呢？”弗雷德提出疑問，這也是每個學(xué)生都想知道的。

“我們……”羅恩四周看著，似乎打算找出一個能力過人又德高望重的教授，然而休息室里只有一群和他一樣一臉迷茫的學(xué)生。正在這時，哈利和赫敏推門進來了，兩個人隱隱約約爭辯著“你就不能做個表面功夫嗎”“我實在忍不了她那種老妖婆了”之類的話。

“對！我們可以找哈利！”羅恩一聲大喊，休息室里所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哈利也轉(zhuǎn)過頭，疑惑的看著羅恩，“找我干嘛？”

“我們需要一個老師，一個合適的老師。”羅恩鼓起勇氣說，“他可以教我們怎樣使用魔咒，比如守護神咒和其他防御咒，如果我們做得不對，還可以隨時隨地糾正我們。”

“如果你是在說盧平的話，他最近都不在倫敦……”哈利話沒說完，就被羅恩打斷了，“不，我不是在說他，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也不能經(jīng)常來霍格莫德和我們見面。”

“那么是誰呢？”哈利皺起眉頭，旁邊的赫敏卻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睜大了眼睛，說，“你還看不出來嗎？他說的是你，哈利。”

“你們瘋了嗎……”哈利喃喃說。

然而大家似乎都開始支持這個提議，喬治點了點頭，說，“沒錯，哈利的守護神咒的確比我們水平高太多。”弗雷德也附議，“而且想想他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事情，能做到的巫師可不多！”有幾個低年級學(xué)生一臉崇拜看著哈利，科林克里維則開始眉飛色舞給周圍的人講述哈利如何打敗了蛇怪和火龍。

哈利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我不是……我沒有……”

休息室角落里，我慢慢垂下眸子，心里厭煩的情緒翻滾上來——每次想起海爾波，我都免不了情緒低落。然而我卻不能為它報仇。我自己的路已經(jīng)如履薄冰，經(jīng)不起更多的動蕩。

我悄悄站起來，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哈利身上，回到了寢室。愛麗絲正趴在床上翻一本厚書，臉上是少有的嚴肅神色。

“棘霓，你要看課外咒語書嗎？”愛麗絲見我進來，打招呼，“是我家里寄過來的，他們說最近不太平，讓我多學(xué)一點額外咒語防身……”

“那你可以去外面看看，”我說，“他們在推舉哈利教他們咒語呢。”

愛麗絲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平靜下來，“哈利的水平的確很高，不過這個社團辦不起來的——現(xiàn)在烏姆里奇嚴禁一切三個人以上的私人社團，如果被發(fā)現(xiàn)的話，所有參加者都要被記過退學(xué)。他們也不可能正式申請通過的，我爸爸偷偷告訴我，福吉不想讓學(xué)生進行格斗訓(xùn)練，因為他害怕學(xué)生私下以鄧布利多為首組織一支巫師軍隊，然后用它跟魔法部較量。”

“福吉的腦子進南瓜汁了嗎？”我好笑，“鄧布利多能看上魔法部部長的那個破位置？我覺得他的目標是開一個全世界最大糖果店還差不多。”

“福吉這么想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自己能力太弱，鄧布利多能力和聲望都比他高太多。”愛麗絲說著，把臉埋進自己的毛絨抱抱熊肚子里，“福吉認為鄧布利多會不擇手段地篡權(quán)奪位。他對鄧布利多的疑心一天比一天重，總有一天他會捏造莫須有的罪名把鄧布利多抓起來的——這都是我爸爸告訴我的，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呀。”

“嗯，”我點頭保證，“我不會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