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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巷（1 / 3）

長巷

“張梧涵？”許哲聲抬頭先看過去。

“你們在一起吃飯？”張梧涵看了看宣韶又看了看許哲聲：“怎么，你們認(rèn)識啊。”

“我和張梧涵是一起長大的，是朋友。”宣韶對等著他先說話的許哲聲道，然后又非常公平地轉(zhuǎn)頭看向張梧涵，“這些也是我朋友。”

張梧涵別有深意地看著他，對于他的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再轉(zhuǎn)向許哲聲時(shí)已是帶上了其他意味的眼神。她輕笑道：“生日快樂，玩得開心，別忘了周五表演的事。”

她竟就這么和朋友一起走了，看來真的只是湊巧在這兒吃飯。只是剛剛的眼神讓人有些不舒服，像是滑膩膩的魚。

“她是誰啊？”殷莞奇怪地盯著她消失的地方。

“我們樂隊(duì)首席。”許哲聲簡單說道。

“哇哦。”康瑤深深看了宣韶一眼。

不過宣韶有些醉了，只是在專心吃生菜葉子。他喝醉時(shí)又帶著些病態(tài)的紅，這樣看上去竟很軟，他盯著許哲聲的手，好似在發(fā)呆。

“哎？一瓶啤酒就醉了啊，也太快了吧！”康瑤揮揮手，宣韶沒有表情地抬頭盯著她，“還認(rèn)識這是誰嗎？”

“許哲聲，康瑤和殷莞。”宣韶口齒清晰，看著是一點(diǎn)兒也沒醉。

“哎？看不出來還有些清醒呢。”康瑤奇道。

“別逗他。”許哲聲正刷著手機(jī)，抬眸掃了他一眼。

“我就逗，怎么了？這種類型的小男生最好玩兒了。”康瑤笑道。

“我不小。”宣韶皺了皺眉說道。

“喲，”康瑤瞥了面無表情看手機(jī)的許哲聲一眼，曖昧笑道：“行，那多大？”

“十六。”宣韶莫名其妙掃了她一眼，又專心致志盯著許哲聲打字的手去了。

“康瑤，別玩了，無不無聊啊。”殷莞翻了個(gè)白眼，“來，把這塊豆腐吃了。”

“走吧。”吃得差不多了，四人分錢結(jié)了賬，夜色已深，辣辣的味道在整條長街串著，永遠(yuǎn)熱熱鬧鬧。蘇家巷就在步行街旁，卻很是安靜，不同于香辣氣息的油煙味淡淡地從每家每戶冒出來，靜靜在月光一般的燈光下沈著。

“呷酒了啊！”戴娭毑正坐在桂樹下的大搖椅上聽劇，看著他們搖搖晃晃走進(jìn)來搖了搖頭：“十七歲了啊！呷了個(gè)夠毛？醉了吧！”

“我不會喝醉。”許哲聲很拽的樣子。

“喏，鍋裏有檸檬蜂蜜水，每個(gè)人去呷一碗。”戴娭毑笑著拍了拍許哲聲：“我給你下碗面啊，又長大了一歲吶！”

許哲聲搬了條板凳坐了下來，看著戴娭毑慢悠悠走進(jìn)竈屋。寒風(fēng)吹起他額發(fā)，他不發(fā)一言地?fù)沃^坐在樹下，明暗月光在枝葉起伏間在他身上搖曳，他看起來一瞬間想了很多，顯得很是迷人。

宣韶一時(shí)挪不開眼，這個(gè)人明明很耀眼，但又有些與他相仿的虛偽與危險(xiǎn)。

“你在看什么？”許哲聲抬頭淡淡道：“喝完趕緊回去，家裏人會擔(dān)心。”

“我不回去。”宣韶喝醉時(shí)臉上沒有笑容，帶著淡淡的厭世，像是冬日燃盡的香煙，“誰也沒有，我沒有家。”

“什么傻話。”許哲聲輕哂。

“吶，這是送你的禮物。”宣韶是真的醉了，說話也沒什么邏輯地就跳躍了。他低頭從包裏拿出一個(gè)盒子放在石桌上，擅自打開推給了許哲聲。那是一瓶oldwood琴油和與一塊他之前用的一樣的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