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星球
夏天的天臺刮著涼爽的風(fēng)，卷來蟲鳴的聲音，是夏空自由的長夜曲。
“說來，我也有個東西想送你。”許哲聲說著，從一邊的柜子裏拿出一個盒子。
“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宣韶笑著乖乖閉上眼。
“誰知道。”許哲聲拍拍灰，“或許是兒童節(jié)吧……想送就送了。好了，給你看看。”
宣韶便睜開眼，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兩個橡膠塞瓶子。藍綠色和橙紅色的清透溶液裏飄著雪花狀白絮，底部沈著羽毛狀結(jié)晶，好似裝著冬日倒影，又在冬日荒蕪的原野上寫下色彩的詩章，飄蕩斑斕瞳孔中。
“硫酸銅和氯化鐵？”宣韶睜大了眼湊近了驚嘆道。
“還有氯化銨和硝酸鉀。”許哲聲說，“不過最難搞到的還得是天然樟腦吧。”
“你做了幾次啊？”宣韶笑著仰頭看他。
許哲聲攤著臉和他對視一會兒才慢吞吞說：“三四次吧……畢竟我只是個成績一般般沒做過實驗的藝術(shù)生。”
“我覺得挺厲害的。”宣韶摸了摸冰冷的瓶壁，“好像雪花落在霧凇上啊。”
“好看嗎？”許哲聲也蹲下來，“這個好像可以隨天氣而變化，不過今天是大晴天，我又想讓你看看這個羽毛和雪花結(jié)晶，就放冰箱裏了。”
“謝謝，我很喜歡。”宣韶從寒冰般的瓶子上拿開手，雜物棚頂新裝的小燈撒下溫和的光芒，落在慢慢飄飛的雪花結(jié)晶上，也聚在他眼中，如同冬日火烤壁爐的溫柔。
許哲聲傾身咬住他的嘴唇，甜膩的牛奶味在舌尖炸開，乳白的液體與唾液慢慢交融，像是澀情的邀請得到回應(yīng)。逼仄的狹小空間裏堆滿了雜物，宣韶摸不到實物，如同無根的藤蔓，只能抓緊許哲聲這吹著的風(fēng)卻也錮住著他的吻。身后的燈架被慌亂抓著的手碰倒，發(fā)出了理智坍塌的聲音，是屬于夏天的沈重鼓點。
許哲聲的舌頭靈活地劃過宣韶的上顎，明明是純凈的代表天真幼童的奶糖味，卻被如此富有侵略性地擠入唇齒間，宣韶的骨骼化在這濃郁的奶味中，迷迷糊糊追逐著，像是渴求更多的甜。許哲聲的舌頭撤出的時候，宣韶已經(jīng)從蹲著癱軟成跪坐著了，低沈的喘氣和濕軟的眼神看得許哲聲想更惡劣地欺負(fù)他。
“甜的……”宣韶仰頭看著他，喃喃說著。
“你的糖。”許哲聲捏著他的下巴，又直直的深探，如同要戳破喉嚨的深吻讓宣韶沒有時間思考其他，只是追逐著回應(yīng)他。
許哲聲慢慢解開他的校服扣子，汗津津的鎖骨被暖光照得似月牙般瑩白誘人。許哲聲圈著他，像是攬住了這抹月光，伸入他衣服下擺的藤蔓越收越緊，溫柔的陷阱攏成私欲的網(wǎng)，卻又粗暴地躪蹂月下誘人的花叢。
倒在廢舊小沙發(fā)上時揚起的灰塵模糊了視線，那些沈靜許久的細小塵土飛過澄清的溶液，如同現(xiàn)實中也紛飛了一場雪花。夏日的風(fēng)暴在眼前席卷成耀眼的白色，宣韶怔怔地伸手，被許哲聲握住放在了濕熱的肩膀上。
“長沙的暴雨天挺多的。”許哲聲說，“你拿回去擺在窗臺上吧，見它如見我。”
宣韶側(cè)趴在沙發(fā)上，有些疲憊地半睜著眼，“怎么，你要走嗎？”
“再過兩天就考樂理了，再之后就見不到我了吧。”許哲聲想了想，“你也要繼續(xù)集訓(xùn)，學(xué)校裏也根本見不到你。我們真忙啊。”
“你還要去北京集訓(xùn)？”宣韶神色有些覆雜，“決定考中音嗎？”
“唔，我老媽和老師安排的，也能學(xué)到很多，我就去吧。”許哲聲模棱兩可道，“中音……我還不確定。”
“為什么。”宣韶盡量平靜地說道，“你不想去北京嗎？”
許哲聲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微微皺著眉，“你是怪我沒說嗎？我是在猶豫，我很愛長沙，也愛這裏的人，如果有必要，我會留在這裏。但你的意思是我不去北京你也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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