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言緩緩睜大了眼。
“為什……”
連最后一個“么”字都沒來得及發出，程睿言的身體便“嘭”地一下倒在了地上，同時的，他頸動脈中噴射而出的大量血液將眼前的舒甜甜染成了一個血人。
舒甜甜怕人死得不夠徹底，以指為刀，朝程睿言喉嚨劃過，完成了日常補刀。
【剩余人數：4/5。】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誰也沒想到，曾經同生共死的隊友，會忽然對身邊最近的人出手。
談荔的大腦陷入了許久都未曾有過的混沌。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最終決戰》一開始，不，而是這個《最終決戰》本身，就是某個對手編織的噩夢，她是不是在某個副本裏被人暗算了，中了擾亂人精神的技能？
她看在看到的，是假的吧？是假的吧！是假的嗎……
與談荔不同，剛剛拿下一血的舒甜甜連一瞬的猶豫都沒有，直指樂彤而去。
她沒有去攻擊左手邊離她更近的戚回，也沒有去攻擊怔楞了片刻的談荔，她的目標很明確——
樂彤。
隊長，樂彤。
【天使降臨】技能持有者，樂彤。
因為一開始樂彤、談荔、程睿言三人就試圖在中心點集合，舒甜甜現在距離樂彤的方向也不遠。
她圓潤的指甲從一開始發動了【血肉武器】技能開始，就變得又尖、又細、又長，上頭還掛著程睿言的血，滾燙得幾乎要灼燒她，可她的動作卻看不到半分遲疑。
她向樂彤飛撲而去，程睿言的血從她發尾滴落，越過那滴血，舒甜甜看到樂彤清澈眼瞳中的自己迅速放大，她尖銳的指間，成了樂彤眼瞳中的一點光。
直接切掉她的頭。
不能給別人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也不能讓樂彤有生出光翼逃向天空的時間！
舒甜甜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鐵銹味霎時充斥著她整個口腔，同時，也讓她的大腦格外清醒。
快一點……
再快一點！
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沒有機會了！
泛著冷光的鎖鏈從她身后的土壤中猛地破出，纏上舒甜甜的腳踝，并在頃刻之間開始自我衍生，一層、兩層、三層……
舒甜甜目光一凜。
與其被戚回的【無間地獄】困住，不如……
她抉擇很快，指尖寒光一閃，就要砍掉自己被戚回鎖住的小腿。
“嗙！”
“咻——”
在舒甜甜斷腿求生之前，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喉間襲來，幾乎同時的，四肢被人控制住，仿佛泰山壓頂，動彈不了分毫。
緊隨而來的光箭將她的手釘在了地上，小小的雷電從光箭中前仆后繼地躥出來，以舒甜甜的血液為媒介，開始在她身體裏不停游走，帶來不輕不重的麻痹感。
談荔壓在舒甜甜的身上，泛出青筋的右手成爪，牢牢鎖住舒甜甜的喉嚨，仿佛但凡她有一點異動，就能在剎那間擰斷她的脖子。
談荔的手很穩，沒有絲毫迷惘。
但她的眼中卻血絲蔓延，似乎要滴出血來一樣，憤怒又不解地望著舒甜甜。
而在戚回綁住舒甜甜的同時就腳下一點，張開光翼往后飛退并與談荔完成換位的樂彤，在射出定住舒甜甜的那一箭后，也緩緩落地，同樣目中驚疑。
手上掐著印，離她們最遠的戚回瞇了瞇眼。
“為什么？”談荔的聲音在空蕩的空間內響起，似有回聲。
舒甜甜嘴唇動了動，不作回答。
程睿言倒下的方向正好面朝著談荔現在的方向，死不瞑目。
談荔側過頭，就能看到他睜大的雙眼，和身體下慢慢流淌出來的血液。
暗紅色的大地在他血色的浸染下，好像煥發了生機一樣，變成了鮮紅的顏色。
談荔身上戾氣暴漲，鎖住舒甜甜喉嚨的手微微收緊，“說！”
樂彤飛回二人身邊，輕輕按在談荔的手臂上，她也看了一眼程睿言的方向，直到將程睿言現在的樣子深深印在心底，才撇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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