尒達聽向懿軒說讓他給山本怡美的飯碗里抑或飲料里加進藥粒使其醉迷，嚇得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末了刺刺亹亹道：“向叔、師傅，你和怡美姐姐不是哪個嗎？難道要她去死……”

“誰讓怡美去死來？只不過讓她醉迷知道嗎？”向懿軒板著一張冷峻的臉一邊在更衣室更換衣服一邊對尒達說。

尒達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吐出去嘻嘻笑道：“我還以為向叔叔嫌怡美姐姐是日本人，要殺她哩！”

“不要胡說八道！”向懿軒色厲內荏道：“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包括你爹爹也不能給他講！”

“那是那是師傅！”尒達誠惶誠恐地說著，賭咒盟誓道：“尒達一定守口如瓶，倘若給第三個人透露；那就天打五雷轟！”

向懿軒“噗嗤”一聲笑了，笑了一聲突然問道：“尒達知道紅黨嗎？”

“紅黨！”尒達啼叫一聲，兩只黑烏烏的眼睛盯看著向懿軒吃吃吶吶道：“紅黨……不……就……是八路軍……”

“沒錯，紅黨就是八路軍；確切地講八路軍是紅黨領導的軍隊！”向懿軒一板一眼地說著，清清嗓子道：“你爹爹是不是紅黨？”

尒達愣怔，瞪直眼睛遲疑一陣；把腦袋在脖子上轉了一圈道：“這個尒達可不知道，不過平日里沒有見過爹爹跟八路軍有來往！可是有一點尒達至今不明白。”

“哪一點你不明白還不講出來師傅給你斟酌斟酌！”向懿軒忙不迭地說。

尒達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有天夜里尒達起來解大手末將爹爹房間的燈還亮著，尒達覺得奇怪走到跟前伏趴在窗戶上去看；聽見屋子里傳出‘滴滴嗒嗒’的聲音！”

“滴滴嗒嗒的聲音是電臺，你爹爹有電臺？”向懿軒亟不可待地問：“尒達你知道電臺在什么地方擱著！”

尒達吃吃吶吶道：“……師傅不說是電臺……尒達……還真不知道是電臺……”

深深咽咽喉嚨道：“尒達不知道爹爹把電臺在什么地方藏著！”

向懿軒心中打起了“嗵嗵嗵”鼓，抗日戰爭時期；個人擁有電臺的不是日本間諜就是藍黨的特務，當然也有紅黨的高級負責人。

曹向北擁有私家電臺，他是日本間諜還是藍黨的軍統、中統？抑或是紅黨的高級領導……

向懿軒一時半刻解不開這個謎，看向尒達問了一聲：“尒達見你爹爹平常和什么人來往？”

“爹爹是小鬼子的維持會長！”尒達直言不諱道：“自然是和鬼子憲兵司令鈴木九一、情報處長高橋大東，還有日軍部隊上的一些軍官以及皇協軍的頭兒！”

“我問你除過鬼子和皇協軍，你爹爹和什么人來往！”向懿軒不滿意尒達的回答問了一聲。

尒達把手按在額頭上想了想道：“除了和鬼子、皇協軍、漢奸來往，那就是麾下企業的掌柜的；哦對了，爹爹好像對中藥情有獨鐘；不少時間是在藥店蹲著！”

“你爹爹去的是鳳鳴春藥店？”向懿軒加重語氣問：“鳳鳴春是你們家的藥店？”

“不不不！”尒達揚手做個制止的動作道：“鳳鳴春不是我們家的，我們家的藥店有四海、五湖、福林、天海幾個中藥店，天海藥店還買西藥！”

“你們家還賣西藥？”向懿軒狐疑不解地問：“西藥大部分是進口來的，你們家能搞到？”

“師傅你太小瞧我們曹家了！”尒達嘻嘻哈哈道：“日本國子沒有占領冀中城之前，冀中醫院常來我們曹家的天海藥店進購西藥！”

頓了一下清清嗓子道：“天海藥店和全國各地都有業務，又一次尒達聽爹爹說，進購了一輪船西藥全都送到前線去了！”

向懿軒對尒達說詞深信不疑，對曹向北這個人的根底就更有興趣；他是軍閥吳佩孚的幕僚，僅僅是幕僚那么簡單嗎？

向懿軒冷不丁地又問一聲：“那么丁二猛那40個保鏢是干什么的？”

“二猛哥哥和40個保鏢是保護爹爹的啊！”尒達直言不諱地說：“不過他們平時不保護，只是爹爹外出時才保護！”

“你爹爹外出去什么地方？”

“這個尒達可就不知道了，爹爹去什么地方從來不告訴尒達，可他有時候給駱爺爺說！”

向懿軒蹙蹙眉頭道：“丁二猛40人平時都干啥？”

尒達說著蹙蹙眉頭道：“二猛哥他們平時好像在鹽庫搬運鹽巴，具體情況尒達也不明白！”

向懿軒沉思一陣道：“這么說丁二猛他們不管茶館和客棧的治安？”

“不管不管！”尒達神情亢奮地說：“茶館、客棧治安由門衛駱爺爺管！”

“駱爺爺一個人能管過來？”向懿軒問。

“除過爹爹，駱爺爺是四方茶館最有權利的人；管著一二百號！”尒達不加掩飾地說：“客棧工作人員，茶館跑堂的、傭人、郵差、馬夫、車夫，雜七雜八的人駱爺爺都管！”

向懿軒“哦”了一聲道：“這么說駱爺爺是管家？也是管賬先生？”

“管賬先生是孫大典，駱爺爺不管賬！”尒達忙不迭地回答。

向懿軒揚揚手臂道：“那么賣給我們大閘蟹的康大腦袋歸不歸駱爺爺管？”

“康大腦袋不歸駱爺爺管！”尒達應答道：“康大腦袋是薊州水產公司的，負責在冀中這邊推銷大閘蟹；薊州還有輪船公司，人多著哩！不過康大腦袋住宿吃飯是在四海客棧這邊歸駱爺爺管！”

尒達幾乎把四海茶館和曹向北的企業介紹了一遍，爾后看向向懿軒道：“師傅，為什么要將怡美姐姐弄迷醉？”

向懿軒瞪了尒達一眼說：“不讓你知道的不許問，只管按照師傅安排的去做即可！”

尒達吐吐舌頭不敢再吭聲，向懿軒定定神道：“一會兒吃飯時，你給怡美的飯碗或者飲料里面把藥放上；馬上去鳳鳴春藥店偵查一趟，看那里的小鬼子和黃狗子撤退了沒有！”

“尒達記下師傅的吩咐了！”尒達振振有詞地說著：“師傅交代的任務尒達一定完成……”

向懿軒和尒達切磋完功夫后收他做了弟子，尒達高興得連蹦帶跳。

尒達盡管跟太行山拳師周子瑜學過拳腳，但向懿軒這樣輕功上乘，會倚天屠龍功；又會陌刀術，劁割術的武林高手他還是第一次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