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病，沈默想。

旅行的第一站是泰國，沈默理解節目組的意圖，有東西拍，而且成本還不貴，下了飛機看時間，凌晨兩點多，機場人不算太多，就是熱。

沈默脫了外套，露出裏面白色的短袖，頓時輕松許多，扭頭看站在自己身邊的黎瑜言，也是這幅打扮，他們一黑一白的，看著還挺配套。

他稍微整理了下先前準備好的資料，打算去窗口班裏落地簽，扭頭一看，其余幾人都有點懵，“這不是工作人員來弄的嗎？”

“助理都在節目組那邊，我們這裏除了攝像老師沒有別人了，”沈默抖抖資料，“之前節目組有給你們發文件嗎？”

發是發了，但是他們沒看。

原本還以為工作人員會把東西全部弄好，他們只需要舒舒服服玩就行了呢。

機場的冷氣不是很足，再加上還有游客，國內是秋天，過來的時候都穿了外套，這時候不免熱，秋燦燦更難受，她裏面貼身穿了一件厚衛衣，沒辦法脫，行李箱暫時也拿不到，換不了衣服。

厲雪晴建議，“那要不去把衛衣脫了就穿外套？”

“不要吧，感覺好奇怪。”秋燦燦用手扇風，有點不耐煩，“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啊？”

沈默無奈，“我來幫你們辦吧，護照和相片給我，你們找個涼氣足的地方坐一下，等會兒我來找你們。”

秋燦燦連忙感謝，說實在的，她們出門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也沒單獨出去旅游過，真不知道這些東西怎么處理。

黎瑜言站在他身后，“我跟沈老師一起。”

施旗見狀也要跟著一起，被黎瑜言給攔住了，神情有些疏離，“我們兩個人就可以了，你過去休息吧。”

施旗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沈默一眼，想著如果剛剛是自己先提出來要幫忙就好了，能跟黎瑜言單獨分一個機器去拍攝不說，還能收獲好口碑。

沈默真是，又開始裝，搞得好像自己是什么大家長似的。

黎瑜言跟沈默輕裝上陣，手上拿著一迭護照和資料，他找了個臺子幫其他幾個人填表，黎瑜言就在旁邊看，一邊彩虹屁，“沈老師真厲害啊，感覺什么都會的樣子。”

沈默頭頂問號，“你干嘛呢？”

黎瑜言笑應，“夸你啊。”

沈默朝鏡頭方向看了一眼，提醒他謹慎發言。

他很少旅游，就算有也都是為了工作，沈默不愛當甩手掌柜，所以很多東西都是跟助理一起做的，反正過來跟機的粉絲也不會很多，他便沒必要走v躲人，大大方方被零星幾個粉絲拍著去辦手續。

像這些東西，他都是熟悉的，幫忙做做也沒什么，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黎瑜言也跟著他過來了。

“上次旅游是什么時候？”沈默主動問他。

黎瑜言沒有立即回答，看他神情，似乎是在回憶裏提取相關的信息，沈默填完一整張表，黎瑜言才回答，“是入圈前。”

這個回答是沈默想不到的，他這么年輕，正是愛玩的時候，就算不去國外，國內也沒有出門轉轉嗎？

黎瑜言卻像是不想再多談的樣子，轉開了話題，去拿他放在一邊填好的表格，“還有幾張？”

“最后一張。”沈默刷刷填信息，“估計到住的地方要三四點了。”

“困不困？”

“還好。”沈默最后一筆寫完，“走吧，早點辦好早點去休息。”

黎瑜言嗯一聲，跟在他身后像個小尾巴，這個點在機場的游客不多，并不全是國人，也有不認識他們的，見到也只會多看兩眼，沈默覺得很自在。

他們排上隊，在人群末尾，沈默站了幾分鐘，開始沒話找話，“來過泰國嗎？”

黎瑜言垂眼看他，“沒有。”

沈默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傻，“我也沒有。”

黎瑜言先笑了，“所以沈老師是來公費旅游嗎？”

“算是吧。”沈默并不否認，“出來散散心。”

其實他還挺喜歡去劇組或者錄綜藝的，人多的時候熱鬧，不會覺得自己孤單一個人，哪怕他只是站在旁邊看著那群人笑，也同樣很有參與感。

沈默覺得自己這個人很無聊，多相處兩天就能摸清楚脾性，沒什么性格上的閃光點。

不像面前這位兄弟，沈默已經盡力去了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了，卻還是只能摸到點皮毛，感覺他永遠在變臉。

今天在家裏撒嬌的時候是乖狗狗，一轉眼到其他藝人面前，氣場頓時就不一樣了，拒絕的話一點都不滯澀，并不擔心會得罪其中的誰，坦然的就好像本來相處就該這么直接。

沈默轉過臉看他，對方朝自己挑單邊眉，四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沒有讓這張面孔沾染一點疲憊神色，眼瞳仍舊熠熠發光。

這人好像也不是那么討厭。

至少要比施旗順眼的多。

一切手續辦完，過海關去拿行李，全程就他們六個，姑娘們終于得空去換衣服解放，機場裏還是很悶的，不舒服心情就不好，很正常。

出機場去打車，沈默拿著民宿的問路卡給司機，對方比了個ok，似乎是知道他們在拍攝，淘了幾首周杰倫的歌在車裏放，說話逗得姑娘們直樂。

氣氛也變得好了許多，一車的人跟著音樂唱歌，沈默坐在黎瑜言身邊，透過車窗看了眼他的神情，對方沒有跟唱，只是笑著慢慢打拍子，神態很愉悅。

他盯著車窗裏的黎瑜言看了幾秒，對方忽然望過來，與他在車窗裏對視上。

誰都沒有先移開目光。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攝像老師在拍秋燦燦的時候，鏡頭剛好掃過她身邊的車窗，恰好錄下這一對正在對視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