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陣風，吹散了一股煙。
皇宮內依舊沒有變化。我去了德妃娘娘處，她沒有一絲因兒子死去應表現出來的痛苦，眉眼間反而還有了一絲的笑意。
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模樣，我的心仿佛沈了一下。
但我哪來的心？
我想去那裏找點鄭昭七存在過的證明，卻發現，原本屬于他的府邸之處，沒有一件東西是屬于他的。
唯一屬于他的，應該是那株他親手從山中帶回來的蘭花了。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裏，我都照料著這株嬌弱的蘭花。
我再也沒有下過山，在古寺裏陪著這株蘭花，聽著廟中的僧人誦經。
也許是太過于無聊，我每日都用靈力灌溉這株蘭花。在我堅持不懈的五百年灌溉下，這株蘭花才有了靈識。
產生靈識并非易事，需要我精心灌溉五百年才行。
我看著它，給它取了個名字，就像人一樣，都應該有個名字才對。
但我實在沒有什么取名天賦，既然它是株蘭花，就叫時蘭好了。
小蘭花對自己的名字并不感興趣，它對在寺廟裏走來走去的僧人更感興趣，時常會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這么日覆一日中，時間過的很快。
寺廟也開始破敗不堪了，廟裏的和尚離開，再也沒有人來這祭拜了。
小蘭花很傷心地問我：“為什么大家都不來了？”
“因為這個世上，本來就沒有神，也沒有佛。”
“既然沒有，那就不需要祭拜。”我回答。
“可是師父，你不就是神明嗎？”小蘭花問，在她的心中，師父就是如同神明一樣的存在啊。
“人的許愿，我們都可以替他們完成不是嗎？在這裏，我們就是神啊。”
我的徒弟，永遠都有一顆像人類一樣的心，只是更加美好，更加的純粹。我想著，想要當神那是人才會有的想法。
“人很強大，弱小的是你，你不應該想著怎么幫助人。”我回答。或許是聽了幾百年的誦經，我的徒兒也心懷慈悲了。
外面的世界在變化，以極快的速度。
在某一天，我也離開了這裏。
我將畫還給了他，也收了他小小的一筆錢。
蛇女站在我的旁邊，可惜著說：“這畫框裏是鑲了金的，就這么還回去了，未免也太虧了。”
“即便轉世了，他似乎也會重蹈前世的覆轍。”蛇女眼睛突然豎了起來。
“不會。”我回答，“時代已經不一樣了，在這個時代，他會有屬于自己的東西。”
蛇女聞言，卻笑了。
“我活了幾千年，又何曾有一件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你有嗎？”
“我們不是人，不需要這些。”我看著蛇女，“有執念才能穩重的站在這片土地上，你我皆是漂浮的。”
蛇女頓了一下，隨后笑道：“你不過就是聽了幾百年的經文，現在說話倒是神神道道起來了。”
“我們該走了。既然是漂浮的，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我沒跟上蛇女，只是看著那個少年的身影，想著我錯過他的那十六年，想必他也是這么過著的。
我一直不信因果，但有時候，因果確是最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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