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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齊諧司（2 / 3）

“在同塵殿吧。”紫夜說，“我也好像很久都沒聽見琴聲了。”

忽然，他們相互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活，往同塵殿走去。

同塵殿如舊，又恢覆了曾經(jīng)的樣子，亭臺水榭，錯落有致，只是庭中那一眼活泉，在南陵山沈入海底后，漸漸干涸。

后來，南陵山沈入海底深淵，成為一個(gè)封閉的空間。紫夜、寅清、王玄、執(zhí)夷，仍留在南陵齊諧司。

三十年過去了，紫夜和寅清已經(jīng)接受了光塵的離世，柏木林郁郁青青，千年不腐，而他們也會用余生守護(hù)齊諧司。在當(dāng)年認(rèn)識光塵的時(shí)候，他們早已傾心相交，只為了共同的理想。不管有沒有實(shí)現(xiàn)齊諧司的最高使命，他們此生都不會離開齊諧司。

如今的生活捉襟見肘，他們竟然很慶幸光塵沒有看到這些。

在他們心中，光塵是明月高懸，是霽月清風(fēng)，他應(yīng)該逍遙無牽掛，他應(yīng)于高處俯視眾生。他是鏡花水月，卻剛好被眾人捧到了神明的位置。

“王玄真的走了。”紫夜走出房間，“他帶走了先生的古琴，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寅清忽然開心起來，“看來星悠要醒了。”

他們走到后院，柔和的夜明珠下，一棵松樹的枝冠交錯成圓形的貓窩形狀，青嫩的松針長成的毯子上，臥著一只針鉤的小黑貓。

小黑貓身上靈力流動，只是怎么看那都不是有生命的事物。

寅清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叫了叫沈星悠的名字，小黑貓自然是沒有任何回聲。

“你說星悠真的在這個(gè)空間裏嗎？”寅清伸出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小黑貓的腦袋。

“別亂動。”紫夜嚴(yán)肅地阻止他，“余老前輩和青祖前輩耗盡生命才把星悠救回來，要是星悠不在裏面，你覺得王玄會在這裏守三十年？”

寅清收回手，看著松樹，輕聲道：“星悠真的快醒了吧！”

“嗯，我們很快就能見到星悠了。”紫夜看著小黑貓，溫柔道。

好熱，好重。

沈星悠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聽不見，她的靈絲向四周極力延伸著，卻再也汲取不到一點(diǎn)水分。

“我要渴死了。”沈星悠用力推開眼前的黑暗，感覺自己被埋在干燥堅(jiān)硬的土地裏。

“我真的死了嗎？我被人埋起來了嗎？”沈星悠日覆一日地推開身上的土塊，周圍的水源都被她喝光了，她的身體熱得要爆開。

沒死又沒活，沈星悠本能地向上生長。

“等我爬出來了，把你們都埋了。”沈星悠忿忿地想。

時(shí)間流轉(zhuǎn)，日出日落，日落日出。

沈星悠的手終于破開土層，當(dāng)柔和的風(fēng)纏繞在她指尖的時(shí)候，她感受到了久違的陽光和光明。她急忙把自己從泥土裏拽出來。

沈星悠深呼了一口氣，伴隨著護(hù)身靈氣的消散，她的感官慢慢恢覆，明亮的光線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很久之后還是刺疼，她從衣服上扯了一塊布條，蒙在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