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宴讀懂了祈澄眼神裏的逃避, 她的確對荊然和邵麗之后的經(jīng)歷沒什么了解, 但孫逸杰這么一問又將她卷入到了不想多說的話題上。
祈澄放下筷子，顯然是沒了胃口, 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想著也沒必要回避，坦誠道：“我知道的事情太有限了。除了知道邵麗當年很愛荊然, 為他做了很多事情之外，他們兩什么時候分的手我都不知道。”
“邵麗的命不好。”除了這樣說, 祈澄這樣不信命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來緩解氣氛。
孫逸杰也感受到了她的抵觸情緒, 將案桌上的臺燈一關(guān), 收起資料：“弟妹，不是我要為難你。作為一個基層民警，我只是偌大社會中一顆小小的螺絲釘，我這個人，按照予宴的評價就是軸得很, 有些事情歸我負責, 不查到水落石出, 我總是覺得對不起身上這身衣服。”
“你沒錯, 祈澄也沒錯。”裴予宴有意將祈澄旁邊的酒杯擺遠了些，“一碼歸一碼，公事公辦最好。”
“只是祈澄剛才也回答了你的疑問，她的確不知情。孫警官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面對典型的“護短”行為，孫逸杰頓時如同撞上了一堵南墻，也就草草結(jié)束了對話：“你們好好吃,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祈澄也不是不明事理，讓裴予宴一直護著倒顯得她矯情過頭，解釋道：“逸杰哥，后續(xù)需要我配合什么都可以，畢竟...我也不愿意看到邵麗枉死。”
裴予宴沒問過她關(guān)于荊然的事情，卻在剛才無條件的信任她的回答，那種眼神，溫柔而堅定。
真的，想把所有超速的心跳給他了。
飯后兩人又圍著后湖走著轉(zhuǎn)圈，夜間濕氣很重，將后湖周圍的樹枝凝上了一層冰霜，再冷一些時日，后湖的水也會結(jié)冰，那時候來湖上滑冰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若隱若現(xiàn)的燈倒影在湖面，涼風(fēng)一起，散了一池的碎影。
祈澄是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的體質(zhì)，雙手自然地放在裴予宴的口袋裏，眉尾一挑，眸子裏就碎著些光芒：“后天決賽吶，贏了想要什么獎勵？”
他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轉(zhuǎn)過頭來和她呼吸交錯：“對我贏就這么有信心？”
“那當然。”祈澄軟糯糯地哼了一聲：“畢竟是我男朋友嘛。”
祈澄又一本正經(jīng)道：“其實啊，不管是輸是贏，三哥，你都已經(jīng)將自己最好的年華投入到了賽車這一行裏。這個行業(yè)不比其他競技類行業(yè)，頭盔一戴，不是競技運動員，只是熱愛開賽車的人。在車內(nèi)要屏蔽周圍人的聲音，保持沈著專心，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強大的內(nèi)心來支撐。”
“一個人咬著牙堅持了這么久，這雙手摸過無數(shù)次的方向盤，這次該是獎杯了。”說著，祈澄就主動和他十指相扣，感受著他分明的骨節(jié)和指腹的薄繭。
祈澄無意給他加負，怕他誤解又準備解釋，卻被他抽出的一根食指抵在唇上，因距離極近，他的倒影在朦朧的月光下與她糾纏在一起，頗有難舍難分的意味。
“想要獎勵。”他又在這件事上執(zhí)拗像小孩兒。
祈澄樂呵呵地說著：“明明比我大上幾歲，三哥你呀，在獎勵這件事上還是像三歲小孩兒一樣......”
裴予宴的重點明顯跑偏，抓住她說的比她大上幾歲這句話不放，扭頭問道：“這是嫌我老了？”
“不老不老。”祈澄繼續(xù)皮道：“嫌你幼稚，幼稚鬼。”
說罷，祈澄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裴予宴無奈地輕揉著她的晃來晃去的腦袋，“真不想聽我想要什么獎勵？”
祈澄的語氣隨便，沒多想就脫口而出：“嗯，那你說吧，我洗耳恭聽，盡量滿足。”
聽到“盡量滿足”這四個字，他就勾起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如果我取得這次f1比賽的冠軍”裴予宴深吸一口氣，表面看上去篤定又從容：“我想娶祈澄小姐為妻。”
其實他的手心已經(jīng)冒汗了，在所有人眼裏面對任何事情臨危不亂，不知緊張為何物的三哥，到底還是多了根在他心臟下方“軟肋”。
祈澄一楞，嘴都快驚訝得合不上了，眨著眼睛問他：“會不會太快了？”
“本來不想這么快的。”裴予宴淺淺笑著，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著他的心跳：“是它忍不住了，迫不及待想和你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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