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陽還是不做聲,繞過車棚,一直等到了背面才停下來,回頭看付進還站在那里,眼神示意他過來。
“干嘛?”雖然很不情愿,但他還是不爭氣的過去了。
車棚后面是一塊鋪了草坪的小斜坡,坡下面是一條河,河道很窄,不知道流向哪里,可能就是條校內(nèi)隨便挖的水渠,也沒人研究過。
這地不常有人過來,或者干脆除了日常剪修草坪的工人,壓根不會有人想到要來這里,尤其這種天氣,曬不到太陽的陰面,水面上結(jié)著一層薄冰,草尖上還有霜沒化。
風(fēng)一吹,那就更冷了。
付進吃不準(zhǔn)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大中午背著人,還撒了個不要臉的謊把他騙來這種地方,而且都站了快兩分鐘了,蔣明陽還是不說話,付進就煩他那副不說話的樣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五百萬,頓時零星克制著的那點忌憚也沒了,“有事沒事?”
“你跟三班轉(zhuǎn)學(xué)來的那個什么關(guān)系?”蔣明陽問。
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后,付進猛的提高了聲音,“關(guān)你什么事。”
正扭頭要走,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笑,“你怕我?”
“我怕你個鳥蛋,我怕你什么!”付進簡直怒不可遏,這小子是不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既然這樣,那坐下來聊會吧。”蔣明陽說著,在一張石凳上坐下了,看著他,“我們很久沒說過話了。”
付進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這地方為什么要放四張石頭凳子,不過他不準(zhǔn)備聽他的,他跟蔣明陽早就沒什么好聊的了。
只是要讓他就這樣走,似乎剛那一下沒走成,暴漲起來的囂張氣焰又泄出去了點。
蔣明陽在懷疑他和遲嶼的關(guān)系,而且很明確,就是那種關(guān)系,從換了座位到現(xiàn)在,這是第一次,兩個人的交集里,出現(xiàn)了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話題。
蔣明陽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抽了根出來點上了,見付進愣著不動,“要嗎?”
“你抽煙?”付進有些意外,印象里蔣明陽算得上是好學(xué)生了,雖然談不上有多乖,但至少是老師喜歡的那一類型。
“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把煙和打火機放桌上,“你要一直站那嗎?”
“我沒什么跟你聊的。”付進十分坦白。
蔣明陽笑笑,不為難他,“那你站著吧,陪我把這根煙抽完。”
“你騙我出來就為了陪你抽根煙?”
“我要不說老師找你,你肯跟我出來嗎。”
“……”付進簡直懷疑他腦子是不是被煙熏傻了,特么抽根煙還要人陪,不應(yīng)該找個角落好好躲著抽嗎,再說像他這種人,偷拍張照發(fā)給老師什么的,太合乎情理了,分分鐘等著寫檢討吧。
付進握著手機,想想又放下了,他沒那么卑鄙,只要他不再繼續(xù)前面的話題,真等一根煙的功夫也沒什么,不過就是冷了點。
明明里外都涼透了還要假裝看風(fēng)景,付進在心里詛咒蔣明陽,余光里看到他終于站了起來,他如蒙大赦,轉(zhuǎn)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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