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可他是真的不喜歡莊清河
“燈在哪裏？”商珉弦站在小閣樓門口問。
莊清河彎著腰走進去：“沒有燈。”
他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霎那間整個狹小又逼仄的空間就被照亮了。半俯著身子太累，他干脆單膝蹲下，說：“就這，沒什么好看的 。這裏灰大，你就別進來了。”
商珉弦還是彎腰進來了，看著這個莊清河生活過的小空間。兩個成年男人幾乎占了整個空間的一半。
他問：“你小時候就住這？”
“是啊。”莊清河不覺得有什么窘迫的，沒心沒肺地說：“我覺得我有點像那個灰姑娘。”
商珉弦轉(zhuǎn)頭看他：“你也跟老鼠說話嗎？”
“那倒沒有。”莊清河笑了聲，說：“不過老鼠確實教了我不少東西。”
商珉弦又當(dāng)他在胡扯，四下看這個沒什么好看的地方，突然發(fā)現(xiàn)角落的墻上有畫。
很稚嫩的筆觸，線條很簡單，是他在莊清河的筆記本上見過的那種火柴小人。一個大一點的火柴人手裏攥著另一個小一點的火柴人脖子。
“你畫的？”
“嗯。”莊清河看著他，輕聲說：“小的那個是我。”
“大的這個是誰？”
莊清河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這間多年不曾有人造訪的閣樓，因他們的到來而落下細(xì)而柔軟的灰塵。
商珉弦問：“他在掐你脖子？”
“......”莊清河有點無語：“他們在擁抱。”
商珉弦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又看了一會兒那些畫，空氣安靜，只有掠過耳邊的吐息，像是馬上要驚擾一些呼之欲出的過去，他突然收回視線，急于逃離地說：“走吧。”
從剛才開始，莊清河似乎就想說些什么，可是剛張了張嘴，就見商珉弦已經(jīng)彎著腰出去了，他頭也不回，將莊清河和過去都拋在黑暗狹小的閣樓。
莊清河又看了一眼墻上的畫，沈默著也出去了。
他們又從后面的樓梯原路返回，屋后很安靜，緊挨著湖和密林。莊清河一言不發(fā)地走在前面，商珉弦在后面看他的影子。
彎月斜斜墜晃在莊清河的肩胛上，光影模糊。頭頂大片灰撲撲的云，在夜空中游動，商珉弦的呼吸頻率逐漸追上了他的步伐。
商珉弦對他人的情緒感知能力比較弱，很難及時察覺對方的情緒并給出反饋。他并沒發(fā)現(xiàn)莊清河似乎是有點不開心的，而是從口袋裏拿出那瓶眼藥水，說：“你眼睛又該滴眼藥水了。”
“操！”莊清河轉(zhuǎn)身就要跑，被商珉弦眼疾手快地扯著后衣領(lǐng)。
“莊清河。”商珉弦在他身后問：“你聽不聽話？”
莊清河像個拿自己那任性的對象沒辦法，只能哄著人高興的好脾氣男朋友，嘆了口氣說：“來來來，我真是服了。”說著把眼睛睜大，往上翻。
商珉弦：“……不用翻白眼。”
莊清河眼睛顫抖得像個小飛蟲：“我不翻你更滴不進去，別廢話了，快點。”
他仰著頭，表情看起脆弱又難耐，眼睫不停顫動。
滴完眼藥水，他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才緩過勁兒：“進去吧，出來挺久了。”
經(jīng)過一個灌木叢時，他們聽見一點不太正常的響動。
轉(zhuǎn)頭看去，在灌木形成的遮擋后，只看到一張雪白的臉，那臉上滿是春情，正閉眼輕聲呻.吟。
是青可。
這時又伸出一只手，從青可的脖頸后方繞到前面掐住了他的脖子。
商珉弦看著那張和莊清河有七分像的臉，心裏生出一種古怪又夾雜著一些憤怒的情緒。
“操！”莊清河看著青可，也是表情覆雜。
商珉弦蹙眉望向他，這是終于受不了，要發(fā)火了？
結(jié)果莊清河收回視線，搓了搓肩膀繼續(xù)往屋裏走，嘀咕道：“他們是真不怕冷……”
商珉弦：“……”
他深吸一口氣，心裏再次浮上那句話。
這就是莊清河，他什么都不在乎。
剛在滿是灰塵的閣樓裏，兩人身上都不可避免地蹭到了一點灰，在深色的衣服上格外明顯。‘
進了大廳，莊清河就叫來傭人，找了個套間和商珉弦在裏面處理衣服上的灰塵。
鄧?yán)グ贌o聊賴地在蹲在露臺發(fā)呆，許僭越和青可從屋后繞過來經(jīng)過他面前。鄧?yán)タ戳饲嗫梢谎郏翡J地聞到他身上有什么古怪的味道，蹙了蹙眉沒說話。
許僭越看到鄧?yán)ズ缶屯Ｏ铝四_步，他讓青可離開，然后雙手插兜看向鄧?yán)ィχ鴨枺骸拔疑洗握f的那個事，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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