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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2 / 2）

不知怎的就鬧到要趕出家門的地步，興許想著若是生意虧了賠了，也就知道回頭了，可偏偏外祖父還是個生性豁達(dá)百折不撓的人，買賣雖是有賺有賠，但楞是讓他一步步做大了。小商販算不得什么，若是由小商販到大商人，便是權(quán)貴也要搭一搭眼了。

“每年賬目會審，那些個分號掌柜聚在一處談?wù)撋饨鼪r，誰說真話，誰說假話，哪個夸大其詞，哪個弄虛作假，沒一個能瞞得過老太爺?shù)幕鹧劢鹁Α！背邒呦氲侥菚r府裏大擺宴席的盛況，心裏滿是唏噓，老太爺那樣一個能人唯獨(dú)子嗣不豐，膝下只得了小姐一個女兒，當(dāng)初老太爺來京做生意，本是帶小姐來見見世面，誰想到小姐的終身就這樣搭了進(jìn)去，可要不進(jìn)京城，不嫁進(jìn)侯府，又哪來的姑娘，可見這世上的事是早有註定。

蕭時善很少聽常嬤嬤談起外祖行商之事，此刻聽得頗有興致，又見常嬤嬤說著話情緒低落下來，便知是想起她母親了，“我以前常翻的那些木料畫冊是？”

常嬤嬤嘆了口氣，“那是老太爺畫給小姐玩的，小姐舍不得丟，就一直帶在身邊。”

外祖父如此寵愛女兒，她母親怎么就被她爹給哄去了呢，蕭時善支著下巴暗自思索了一番，也許她爹當(dāng)初也有那么幾分真心，只是這點(diǎn)真心就跟柳絮似的，風(fēng)一吹就散，抓都抓不住。

“姑娘不去瞧瞧姑爺？”常嬤嬤本要走了，又停住腳步多了句嘴。

蕭時善收回心神，攏了攏衣袖道:“他有什么好瞧的？”

“前天晚上姑爺用完飯就走了，當(dāng)時我還納悶，天都黑了，怎么不在凝光院留宿。”常嬤嬤自顧自說著話，沒瞧見蕭時善的神色愈發(fā)不自然，“這兩日也沒來過凝光院，該不是姑娘又……”

蕭時善打斷道:“什么事都沒有，他也好得很，不過是略感風(fēng)寒，興許早就沒事了。”

那晚她也以為他要留宿，可用過了晚飯，他卻披上大氅要走，臨走前還說什么，“好生歇著吧，免得過給你病氣。”

這是關(guān)心她的話么，既然怕過給她病氣，早干嘛去了，還來凝光院做什么。她看著他走出去，回頭再看桌上還沒來及收拾的碗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常嬤嬤詫異道:“姑爺感染風(fēng)寒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別是去接姑娘那日凍著了？既然這樣，姑娘就更該去走一趟了，哪有這樣不聞不問的。”

“我去頂什么用，合該請大夫去看看才是。”蕭時善真不覺得他有什么大礙，她病得下不來床那會兒，他不也沒來瞧她么，如今他不過是偶感不適，又不是臥床不起，等他真病到那個份上，不用旁人說，她也自會去看。

常嬤嬤搖頭道:“姑娘自己拿主意吧，我是勸不動了。”

此后一連數(shù)日，蕭時善更是連李澈的人影都摸不著，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或許并沒有要事可忙，只是不愛來凝光院罷了，她捏著賬本分了分神，心道他愛來不來。

不過她也忙得很，在呈芳堂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在暖閣看賬本，有時到花廳那邊聽季夫人和葛夫人處理事務(wù)，還要去榮安堂給老太太請安，要是碰著哪家有宴請，又得裝扮得體地去赴宴，時間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篃o一日閑暇。

這日去榮安堂請安，云榕起了興致非要去坐冰床，一個勁兒跟老太太跟前撒嬌。

“金水河上結(jié)了尺厚的冰，到處都是坐冰槎，拉冰床的，好幾家姑娘都去玩過了，老祖宗就讓我們?nèi)ネ嬉幌掳伞！泵髅鲙讉€姑娘裏，云榕的年紀(jì)最大，但撒嬌這回事還得看天賦和臉皮。

葛夫人瞪了她一眼，“家裏又不是沒有地方，往外頭跑什么，讓下人把冰床抬出來，在西園裏玩耍一下就得了。”

云榕嘀咕道:“園子的湖哪有金水河大。”

西園裏的鏡湖雖不如金水河寬闊，但絕對不小，足夠她們?nèi)鲩_了歡玩，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最后一錘定音，讓蕭時善帶著幾個姑娘到園子裏坐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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