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師尊，你個小混蛋
“是我，父親。”
“……”這一刻顏父的神情變化之多令人意外，可最終他卻是冷聲道：“不，你不是玉兒！你不是！”
玉南枝只是看著他，語氣肯定的道：“我是。”
“說了你不是了！”顏父顧忌外邊有人，于是只能低吼來發泄自己的情緒，“滾，滾出去！滾出這里，滾出無憂城！”
玉南枝卻無動于衷：“我不滾，我就是為回無憂城而來。那個害得無憂城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罪魁禍首，我不會放過他的。”“……聽我說，玉兒。”看這孩子這個態度，來硬的肯定是不行的了，所以顏父只能來軟的了：“無論你在修真界學到了什么本事，無論你現在的修為怎么高，你仍舊是抵不過那位的，那位背靠著的人物決計不簡單。所以在那位發現你之前，你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玉南枝搖了搖頭，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我不會離開的。這里本就是我的家，憑什么我要離開？要離開的不是我，是那個罪魁禍首！”
這是他的家，憑什么要離開的是自己？而外來者卻能心安理得的占著他們的地方？想得美！
看他態度之堅決，雖然多年不見，但是顏父也知道玉南枝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死心眼，認定的事情誰也不能讓他改變主意，所以他也就不勸了（反正勸了也不聽）。他嘆了一口氣，神情盡是疲倦，看著玉南枝苦口婆心的道：“真的，玉兒你聽父親的話好嗎？那人你真的抵不過。你好不容易才有如今這個成就，好不容易才有一段新的人生和開始，不要因為仇恨而毀掉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抵不過也要抵得過。”玉南枝一步一步走向顏父，最后在他對面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下，說：“我不會讓您死的，絕對不會。”
顏父怔了怔，最后道：“……你都聽到了？”
玉南枝點了點頭，說：“父親，當年您送我離開的時候，可沒有告訴我，頂替祭品的人是您。”如果當初他知道，或許就不會乖乖聽話離開吧。
他并不是為了自己的城民而犧牲自己的那種無私偉大的人，也永遠做不了這種人。但是——如果為自己所愛之人犧牲，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從容赴死。
“也沒有頂替，那個時候的祭品本該是我的。”他問，“你恨你母親嗎？”
玉南枝：“當然恨。明明我才是她親生的孩子，結果最后她選擇犧牲的卻是我。后來我有本事了，所以我調查到了點消息，也知道父親剛才您并沒有騙我。父親您是最優的祭品不錯，可我知道她也知道，真正的最優祭品是誰。”似乎想到了那段讓他直到現在還在耿耿于懷的往事了，他的臉色很蒼白，也很難看，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可即使這樣，她還是選擇瞞天過海，她還是選擇犧牲我。所以說不恨她，是虛偽，真的虛偽。站在她的角度，她當然覺得自己沒有錯。她當然沒錯？她怎么有錯呢？就算是我也覺得她沒錯——嗯，她是沒錯，可我不能恨她嗎？我能，我可以。”
對玉南枝這個態度，顏父什么都沒說。他能說什么呢？他的兒子和妻子沒有到不死不休的情況已經很好了，他還能奢求什么？
“恨歸恨她，但是有件事我如今能了解她了。”
“……什么事？”
玉南枝對顏父淺淺一笑：“她愛您這件事是真，為了您可以犧牲一切也是真。”
顏父怔了怔。
他看著玉南枝眉間和他以及妻子的眉間如出一轍的紅色印記，瞬間明白了一切。
“除了模樣，玉兒，你這偏執頑固的性子，也是隨了你娘。”他伸手拍了拍玉南枝的肩膀，道：“玉兒，既然你連生命都愿意和你愛的人共享，那么你也應該為你愛的人好好活著。”
在遇到危機時，都有勇氣和自己所愛之人共死，怎么就沒有要共生的意愿？自己去從容赴死，把生機留給自己所愛之人，那也是一種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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