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番外篇·容月照2

六

謝長歸的真實身份到底還是被容月照知道了。

容月照在謝長歸面前的表現很正常，仿佛根本沒有知道一樣。但是其實他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而且他的心里還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謝長歸居然是這樣的身份？這樣一來，他試著把他變成……把他變成誰？他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他以為他的糾結隱藏得很好，但是在容月漾面前就不是這樣了，她很容易就發現了他的異樣。

她問他：“你怎么了？”

他看著她，到底還是問出來了：“月漾姐姐，我該怎么辦？”

他把謝長歸的身份告知她，誰知她仿佛早就預料到了，所以神情很平靜。“不用焦急，不用煩躁。”容月漾柔聲說：“按照你心中所想的面對就好，不用有壓力。在你心里，你希望怎么處理這件事？”

“我……我……”忍了忍，他到底沒能忍住，道：“我沒有恨長歸，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畢竟害死父親母親的，是他父親不是他。”他頓了一下，有些愧疚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說：“但是我這樣……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孝？”

聞言的容月漾愣了愣，然后淡淡一笑，回道：“不孝倒不至于。你的想法沒有錯，你該恨的是謝長歸的父母，而不是他。月照，其實謝長歸的父母不僅害死了你的父母，他們也害死了我的父母。但是我殺死他的父母報仇雪恨后，他還小，還是和稚子，都說稚子無辜，看著他單純天真的眼神，我選擇了寬容——害死我父母的是他的父母，不是他，也不是他的族人。我殺死他父母已經報仇雪恨了，再殺他或者他的族人，這和殺人成癮的壞人有什么區別？”說到這里，她揉了揉他的頭，繼續說：“所以你不用內疚，也不用覺得自己不孝。我們的父母已經夠難了，我們經歷得也夠多了，若是為了仇恨而活豈不是更難更累？”

誰知她這么說，他的反應還是那么內疚和慚愧。她終于覺得他有些不對了，于是柳眉輕皺，道：“怎么了？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說的嗎？”

“若是……若是我……”似乎覺得難以言齒，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喜歡他了……怎么辦？”

容月漾怔住了。

因為容月照一直看著她，而她失態這么明顯，所以他看的非常清楚。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模樣，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月漾姐姐，你怎么了？”

容月漾收回了自己的失態，笑得有那么點兒勉強，但是他看不出來。她只是對他說：“喜歡就喜歡吧，你可以按照自己心中所愿的去做，一切有我在你身后。還有，若是謝長歸也喜歡你，你要保護好自己；若是謝長歸不喜歡你，你盡量遠離他，同時也是要好好保護自己。”

容月照愣了愣，然后點了點頭：“好的！”

她揉了揉眉心，看起來竟是有些疲憊：“你知道就好。出去吧，姐姐還有要事處理。”

“可是……月漾姐姐你臉色有些不太好的樣子……”“不用擔心，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便可。”她拍了拍他的頭，道：“你出去玩兒吧，小心些，別讓自己受傷了。”

“好的。”容月照轉過身，“我走了。”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她無奈一笑。

結果等她斂眸了，他的聲音卻在不遠處響起：“我走了！”

她抬眼下意識的看過去，發現他轉過頭，看著她。她臉上的無奈更加明顯了：“好好好。”

他再轉過身，沒等她松一口氣，他又一次轉過身：“我真的走了啊！”

“……嗯。”

這一次她不斂眸，也沒有看其他地方，只是看著他。結果她猜的沒錯，容月照又轉過身，這一次他直接和她視線對上。突然發現自己被看著，他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撓了撓頭，又摸了摸鼻子：“這一次我是真的走啦，不騙你啦！”

她笑了：“好。”

他果真沒有再轉過身看過來。

而她也沒有移開視線，只是看著前方，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等她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輕聲道：“這個傻瓜啊。”

七

有了容月漾的支持和鼓勵，容月照就著手追求謝長歸。

謝長歸是何等敏銳之人，怎么沒發現他對自己的特別呢？雖然他心中確實有點念想，但是也不是很確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容月照有時候好像透著自己在看誰。不過這種感覺應該是錯覺，畢竟他接近他之前，調查了他身邊的一切，所以他明白——容月照的身邊沒有像他這樣的人。

不過當他一次次感覺到了容月照的暗示，為了自己的計劃和目的，他試著接受他。因為是真心想靠近他，所以對他了解了更多了，于是他也終于確認了一件事：容月照喜歡他。

問他心中的感覺如何？其實有些復雜：歡喜？歡喜是有的；得逞后的得意，也是有的；突然想了很多種報復的方法，還是有的。所以說是復雜，因為真的復雜。

終于有一天，他明知故問：“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啊？你還看不出來嗎？”容月照也是非常直率了：“因為我喜歡你啊，我很喜歡很喜歡你。”

謝長歸被這直球打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他心里還有些惶恐。至于惶恐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你喜不喜歡我？喜歡我就給個準話唄。”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緊張，雙眼還亮晶晶的，但是他那有些微微顫抖的身體，告訴了謝長歸他并沒有表面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