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和我兒媳婦干不是一回事嗎，肥水也沒流到外人的田里。”潘正雄笑道。
起初潘正雄并不看好賣野菜這件事，他認為再掙也掙不了幾個錢。可是當看到全村人都上山去挖野菜，一車又一車的山野菜被拉走，每天能拉走將近一萬斤的時候，潘正雄才意識到他想錯了，賣山野菜很掙錢。
潘正雄還專門去打聽了一下，并算了筆賬，刨除收購野菜和運輸的花銷，關婷娜一斤野菜至少能賺三塊錢，那么一天就是一萬塊錢左右的凈收入，過去兩個月就是六十萬。
這不是一筆小錢，潘正雄作為一個見錢眼開的人，他不動心顯然是不可能的。要換成是別人，潘正雄早就橫刀奪愛去搶生意了，可是面對自己的兒媳婦他不能那么做，尤其是關婷娜還因為他損失了十幾萬塊錢，所以他也只能自己勸自己說這是肥水沒流外人田了。
“在你們村的那個大學生村官熊起，他也參與了賣野菜這件事，你知道嗎？”董大偉問道。
“我不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潘正雄很驚訝。
“有人看到熊起跟著一起賣菜了。一開始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你讓他去干的呢。后來聽說賣野菜這件事你沒參與，是你兒媳婦在干，我就多少有點納悶。你兒媳婦不可能不知道熊起跟著一起賣菜吧？”
熊起為什么會參與賣野菜這件事呢？
潘正雄一時想不明白。
“對了，下個月陳九祥的任職就到期了，我干書記的事沒什么問題吧？”潘正雄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呢。
“沒問題。”董大偉斬釘截鐵地說道：“潘家寨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書記這個位置除了你沒人能干。”
“那我就等著接替陳九祥了。沒事兒我就先走了。”潘正雄想馬上搞清楚熊起和賣野菜這件事到底有什么關系。
“金龍的事你多上上心。”董大偉提醒道。
“我知道，有消息馬上聯系你。”
從鄉政府的辦公樓出來，潘正雄四處張望，看到熊起躲在一個陰涼處，就向他擺擺手，示意熊起過來坐車。
熊起騎車來到潘正雄的車前，潘正雄打開了后備箱，熊起把自行車放到了上面，然后坐上了副駕駛。
開車出了鄉政府，潘正雄用余光看了看熊起，問道：“村里賣山野菜的事情你跟著參與了？”
熊起心里一怔，潘正雄怎么知道這件事？
“是娜娜嫂子跟您說的吧？我就告訴她別跟別人說，沒想到她還是說了。其實也談不上參與，我就是跟娜娜嫂子提過那么一嘴。”熊起笑著說道，然后伸手從褲兜里悄悄拿出手機，找關婷娜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潘正雄見熊起直接承認了，還挺意外的。
“之前我去市里辦事，跟朋友吃飯的時候，在飯店里看到了用山野菜做的菜，挺貴的，但說是純天然無污染的，我就點了嘗了嘗，發現還真是挺好吃的。后來在陳書記吃飯，看到他們家吃山野菜，還聽說潘家山上都是這些東西，我就想為什么不拿到城里去賣呢？當時我還跟陳書記一家提過，但是他們好像并沒有往心里去。那會兒我正在鄉里給孫主任家孩子補課，那會兒也基本都在鄉里住，回鄉里的時候，陳書記一家見我挺喜歡吃山野菜的，就給我帶了一些。結果我回到鄉里碰到了娜娜嫂子。娜娜嫂子問我拿的是什么，我就說是山野菜，還跟她說城里飯店有拿這個做菜的，賣的挺貴的。在鄉里賣可能不行，但是把山野菜直接賣到城里去，肯定能行，而且是一本萬利，反正潘家山上有都是，也不花錢。要不說娜娜嫂子畢竟是生意人，商業嗅覺非常敏銳，當時她就說這是個好主意，但我也沒想到她會真干。后來見到娜娜嫂子，她還感謝我，說我給她出了一個好主意，讓她掙了不少錢。我說我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叫她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往出說是我跟她說的，因為著根本不值一提。沒想到她還是跟您說了。”熊起說完這一番話后，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編瞎話的本事，因為他自己都快相信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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