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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見他表情,段枕歌問：“喜歡？”

冷清風(fēng)乖巧點點頭。

段枕歌輕笑。

能找到冷清風(fēng)一種喜好，已算不虛此行。

有仆從入內(nèi)，將吃完的骨瓷杯盤皆收走,掌柜的奉來上好的老生貢沱和幾盤精致茶點,邀請段枕歌留下聽曲。

觀鶴樓傍晚有曲或舞，伴著澤洲的夜色星光和樓邊的晚風(fēng)湖畔,極為雅致。

段枕歌只道：“多謝掌柜。”

待掌柜退下后,他起身，打開臨街的窗戶,寒氣夾雜著街道的喧囂一并入耳。

“古玩字畫~各位客官看看吧！”

“金頂小雀~畫眉~上好的鳥！”

“玉器瓷器鐵器了啊！鍋碗瓢盆了啊！”

“糖糕！炸麻團！來瞧瞧啊！”

……

冷清風(fēng)皺眉放開手中杯子，起身問：“主人？”

“你坐著便好，我只是看看。”

段枕歌抱臂看了看窗外，仍是人流熙攘，于是決定還是留下聽曲的好。

冷清風(fēng)快步走到他身邊,“這些事,可喚屬下來做。”

哪有他坐著，讓主子站起來開窗的道理？

段枕歌笑笑,帶著他走回桌邊：“嘗些點心。”

冷清風(fēng)確實還吃得下，他又嘗了幾個茶點，都覺得挺好吃,便和段枕歌形容哪個更好吃一些,哪個沒什么味道。

段枕歌手撐著下顎看他指著那些形狀可愛的茶點,如數(shù)家珍般一個一個分析，只覺得這般對話也變得有趣起來。街上喧囂都成了點綴,窗外夕陽顏色慢慢變得紅艷金黃,照得冷清風(fēng)雙眸亮亮的，臉頰邊的發(fā)絲都透著微光。

他說完,便抬眼期待的看著段枕歌，“屬下已嘗過，主人可以吃這幾個好吃的。”

沒想到他竟以為自己是要他試?yán)祝握砀栊α顺鰜恚S后問：“今日你開心嗎？”

冷清風(fēng)見他眉眼彎彎，心臟鼓動：“為何主人這么問？”

跟主人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很開心。

當(dāng)然，如果能天天這般，只和主人在一起，他就更開心了。

段枕歌解釋：“冬節(jié)自是與以往不同的，我聽說御影宮當(dāng)日雖照常訓(xùn)練，但晚上會吃些好吃的。你可覺得這些飯菜可口？”

沒想到今日竟是特意為自己準(zhǔn)備的，冷清風(fēng)受寵若驚，忙道：“主人何必為屬下費心……只要主人贈與，屬下都是喜歡的。”

他從小就是孤兒，從未正兒八經(jīng)過冬節(jié)。對他而言，這節(jié)日只代表著一年最寒冷的日子，和萬家燈火卻無自己一席之地的迷茫與麻木。

直到他遇見段枕歌，決定加入御影宮，這個節(jié)日才真的代表了吉祥與團圓。

或許冥冥之中，冬節(jié)確有祥瑞庇佑。

“你是我御影，這些自是我應(yīng)做的。”段枕歌道，“出了御影宮做我御影，自得比原先更好些。我可滿足你一個愿望，你提便是。”

冷清風(fēng)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好事，他想都不想，說出自己一直向神明祈求的愿望：“屬下想永遠(yuǎn)陪在主人身邊！”

段枕歌笑，“你倒真把我當(dāng)許愿的神仙了？換個簡單些、我能馬上實現(xiàn)的。”

他話中有話，冷清風(fēng)聽出來了，登時有些楞。

但他不敢多想，畢竟“永遠(yuǎn)”這個詞放在何處都是奢侈的，說不定主人只是怕給不了自己承諾，并不是不想讓他一直在身邊。

“那屬下……可否再想想？森*晚*整*理”

“自然可以。”

于是冷清風(fēng)想啊想啊，連喝奶茶都不認(rèn)真了。

兩人留下聽曲，段枕歌見他走神兒，聽了一半，就領(lǐng)著人出外逛街。

澤洲漸漸入夜，街上燃起燈燭，伴著前日街道新開的兩旁梅花，倒真算得上陽春白雪。

二人靜靜走著，有稚童跑過身側(cè)、有夫妻攜手同游、有商販叫賣攬客……但慢慢的，長街的繁華成了點綴，遙遠(yuǎn)的燭火變做星辰，一切聲音遠(yuǎn)去，天地間好似只剩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