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了歪頭，一側烏發自肩頭落下，鳳眸裏映著淺淺笑意：“這也是師叔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為他千年前做出的那個決定而負責。
沈忘塵回來時，桌上的不老春已經喝得見了底。
蒼千雪一手端著碗，視線倒也清明，只抬頭眺望著窗外風雪簌簌的風景，偶爾回過頭來看一眼蘇酒。
而后者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臉頰酡紅，眼角亮瑩瑩的，低聲呢喃著已經死去之人的名字。
“回來了？”蒼千雪聽到動靜，轉頭看他。
沈忘塵并未應他，只抬手將身上微濕的衣裳用靈力弄干，然后走過來，將蘇酒抱起。
“去床上睡。”他嗓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
蒼千雪再看他一眼，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笑來。
哪怕喝醉酒，蘇酒倒也安靜，由著沈忘塵將她抱到床上，卻只在沈忘塵起身要走時，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沈忘塵以為他是還有什么其他的話要說，眉眼柔和的低下頭去，一手將她臉頰上散落的發拂來，低低道：“我在，怎么了？”
蘇酒仍是閉著眼，可毛茸茸的鴉青色睫羽卻已經濕潤了。
她低聲道：“師尊，我后悔了。”
“我不該喜歡你的。”
倘若她不喜歡他，那么就不會因賭氣而下山。
也不會有后來的種種。
沈忘塵聽了她這話，神色陡然一怔，指尖停在她臉頰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垂下琉璃眸，并未多說什么，只俯身去，在蘇酒唇瓣上很輕的吻了一下。
“你醉了，睡覺吧，為師守著你。”
蘇酒不再說話，她像是睡了過去，慢慢松開了攥著他衣袖的手。
屏風外，蒼千雪看著倒映在上面的影子，莫名覺得有些刺眼。
片刻后，白衣青年走了出來，坐在了原先蘇酒坐過的位置上，嗓音清涼：“你不該同她說的。”
蒼千雪佯裝不知：“什么？”
沈忘塵看他一眼，并不說話。
蒼千雪見自己裝傻充楞瞞不過去，只得一笑，道：“人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沈忘塵手指微攥，嗓音裏帶了絲薄怒：“你知道的，那非她所愿。”
“可那又如何呢？”蒼千雪仍在笑，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殘酷到無情：“確實是她殺了他們。”
沈忘塵一時啞然。
人界修士間忌自相殘殺，不論蘇酒為何動了手，她確實是殺了人。
“要么，如掌門他們所說的，讓蘇酒上斷骨臺，以自己一條命，償還那兩條無辜枉死的性命——”
“不行！”沈忘塵斷然拒絕。
蒼千雪早便料到他會如此說，因此便從容道：“那就是第二條路了，送她入魔界，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行”兩個字堵在沈忘塵唇齒間，可他卻半天說不出來。
不可否認，只有這兩條路了。
要么，讓蘇酒認了這一切是她所為。
要么，就替自己翻案。
沈忘塵知道自己該做第二個選擇，蘇酒是他的弟子，他從小養大的孩子，他那樣清楚，她心性純良，哪怕那時候嘴上說恨墨臨恨的要死，可最后卻還是下不去手。
如今兩位好友死于她劍下，哪怕知道自己是被控于人，可蘇酒仍無法接受。
可理智分析起來很容易，偏偏情感上，他卻那樣脆弱。
高高在上的沈仙君以掌遮住眼眸，嗓音脆弱得像被風一吹便能散：“我能帶她離開，離開干元宗，離開——”
“沈忘塵！”蒼千雪猛然一聲喝，叫沈忘塵渾渾噩噩的頭腦一下子清醒起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蒼千雪又氣又失望的看著他，如何都想不到，昔日只心懷眾生的好友，如今竟能成為這樣——
“軟弱！荒唐！”
他豁然立起，長槍指著沈忘塵，怒道：“你若敢真帶著蘇酒出這扇門，我發誓，我定會將你斬于槍下！”
沈忘塵揉著太陽穴，半晌才干澀出聲：“對不住，是我失言。”
他只不過是，害怕。
因愛而生憂，
因愛故生怖。
他太怕了，他怕蘇酒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書友正在讀： 天生我材必有用（續寫版） 異能特工 重生之重回80年代 【快穿】誘行h 某美漫的一方通行 女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無敵神婿 戴著空間回八零 神秘復蘇之活著簽到 重生之快意縱橫 重回年少時光 瘋了吧，你管這叫替補王毅 美人魚在七零艱難求生 嬌淫青春之放縱 跪求女主放過本咸魚 續弦太子妃 風流仕途 最強鋒衛 一將功成 全球器靈：只有我認識上古神器 穿成校園文女神怎么辦[穿書] 無限之動漫電影小隊 異世奸商(全) 鳩十娘 陸總的心尖寵孟知意 在前任頭上跑馬[重生] 木葉：體內有個輝夜姬 野火(H) 嬌軟小農女：呆萌悍夫寵妻忙 月上夜梢頭 精靈之NPC逆襲 拾芥恩典 【重生】A炸天的長官突然變甜 星際捉妖師 絕命風水師 頂級神醫傳人葉凌風何詩雅 青檸 我開始磕我自己的cp了 宅男傳奇 孤芳自賞[校園] 大秦明月開始的世界 偏寵撩人 我只是個知識的搬運工[娛樂圈] 妖嬈王妃：嗜血王爺走著瞧 hp并肩 妃宮辭之絕世魅皇 會隱身的秦先生 荊棘與花 紅樓之林家女婿 我媽是大魔王（母女百合） （快穿）玄學女配 帶著道觀穿越了 緣起 網游之神級傳承 愛你一生 美味多汁的人外 網游之呆萌奶媽 林言琉璃 這也太快樂了叭！ 重生甜妻，超可愛 我的先生他天生孤僻 拐個閻王當老公 戾妃天下 胡說，我都看到了 無賴的愛情 當咸魚綁定了攻略系統 —紅妝天下— 他超有錢 天際輪回 德云：從宣傳不退票服務宗旨開始 招惹龍傲天后揣崽了 重生虐渣：霍夫人又美又颯 易亂情迷 總有人想要攻略我老攻 反劇本系統之拯救男二計劃 奇怪的劇情設定增加了 蜀山魔門正宗 刺客來了 家族修仙，氣運簽到六十年 浴火棄少歸來陳風柳婉 套路將軍后我淪陷了 紅線給我牽了冥神做老公 網王之夏日櫻花 藏匿溫柔[娛樂圈] 什么鬼上單 極品都市太子推母蕭然 戀愛腦女主的七零撩夫日常 [琉璃柏麟帝君]香草美人 巫師：我能抽取身份 幼崽中也的飼養指南 修鹽 傾國傾城又如何 敢暗戀不敢表白啊 古寺邪靈 絕世嬌妻 全民修仙：百倍獎勵 殤情無悔宋顏陸修瑾 兔兔下凡報恩啦 末世喪尸之它的倒計時開始 勸君改邪歸我 絕世小王爺 戒不掉你 相親后成了侯府夫人 盛世紅妝傾天下戚卿苒燕北溟 豪門不承歡：慕少，請自重！ 阿螢是個小可愛[快穿] 大明1805 努力不如擺爛（快穿） 我把老婆拼好了[無限流] 綠帽兵王 輕佻愛情 食色 盛大登場 愛人隨風而來 子夜狐吟（H兄弟 生子） 銷冠傳奇 王者：我直播變身英雄 黑翼大魔 論如何刷負秦始皇的好感度 誘權臣 萬界融合：神邸收容所 大明完美暴君 未來女兒加我微信，說校花是她媽 團寵嬌嬌成了偏執殿下的心藥 難追 臨死前我撩到了冥都大佬 我的毒素太兇猛，居然會自己進化 我是邪神狗腿子 重生之換體尋愛 妖怪鑒定師 深夜撿到的女孩，哭著跟我回家 孽徒！別悟了 我在末世旅游的日子 桃花馬上請長纓謝如墨宋惜惜 穿越黃油卻要努力求生 斗羅，從只狼歸來的霍雨浩 我最愛的人 絕世帝王葉楓李曉梅 窒愛 我是自己的替身 黑色武林 狐妃戲天龍 漂亮上司賴上我 風吟武門 我一男的，開局詞條媚骨天成？ 空間之農家女是團寵全文 極品女寢宿管 還珠之重生再續緣 十三度低音 [綜英美]直播問答,社死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