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艷的血紅色在古老的青石板地上濺染了一朵又一朵妖嬈的血色菊花,空氣中彌漫充盈著濃烈的血腥味。
曼珠沙華,地獄彼岸之花。
從未染上敵方的血的太刀從手中滑落,一聲“哐當”的清脆響卻顯得無比沈悶,極其疲憊地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劇烈的疼痛早已經(jīng)使我麻木,我只能感覺到,身體裏的血液已經(jīng)完全浸濕了我的衣襟。
我根本不想殺他們,來自和平年代的我,還不懂得他們面對生命為什么可以毫不留情地斬盡殺絕。明明有幾次機會我可以按照醫(yī)生精準的角度殺死他們,可是我偏偏在這種時候手下留情……
數(shù)把太刀朝我高高地舉起——
我覺得我這輩子就這么完結(jié)了,而漸漸模糊的視線中,卻驀地撞進了一抹淺蔥色的高大身影,永遠是那么神采飛揚意氣風發(fā)。
我的嘴角艱難地牽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呵,都什么時候了,我最后想著的人竟然是他……那是,幻覺吧,幻覺啊……不過,他的病……
深棕色的發(fā)絲隨著白色長長的發(fā)帶隨風而揚,緩緩的回過那張俊逸的臉,冷綠色的眼眸裏流動著精魅而深邃的光影。
沖田,總司……他那仿若是上挑的狐貍眼,似乎如往日一般,滿含明媚的笑意:“小,絮——”
“光明正大當著老子的面欺負她可是不行的哦。”習慣性上揚的尾音以玩味的口吻曼聲道出,仿佛不關(guān)己事的閑散,卻滿是感覺愈加濃烈的危險,“因為,她是我的——”
一瞬間我明白過來,我眼前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妄談的幻覺。浪人們一瞬之間也楞楞地看著他,腦子一時之間也作不出任何反應(yīng)。只見那抹淺蔥色的身影飛快地移動,淡淡的金色陽光映照在那“嘉賀清光”優(yōu)美的刀身,反射出一片撩目的混亂。
以他“天才美少年劍士”沖田總司的身手,對付這幾名不逞浪人,完完全全是不費吹灰之力。
根本看不清楚他拔刀的動作,兩三秒之后對方立馬有兩名浪人應(yīng)聲倒下,遂而噴濺出漫天綺麗的血珠,如同茫茫雨幕一般。
我完全不知道那個時候背對著我的沖田的神情,冷綠色的眸子裏早已經(jīng)失去了平常的笑意,并不是無悲無喜,而是蒙覆了一層淡淡的陰霾之色,卻在刀刃側(cè)轉(zhuǎn)鋒芒之時滲透出駭人的戾氣,冰冷的使人寒顫。
不逞浪人最終因為不自量力而化作了沖田總司“嘉賀清光”下浴血的亡魂。他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子來笑望著我,微微俯下身子,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輕輕地拭去我臉上沾染的血跡,漂亮的唇角揚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吶,小絮,總司已經(jīng)幫你教訓了欺負你的人哦。”
……僅僅只是教訓么……
“回去以后有沒有什么獎勵呢?”沖田的聲音很輕,仿佛是在溫柔地哄著一個孩子,司空見慣的依舊是他狡黠的輕笑。他伸出手臂環(huán)住我的肩膀往他懷裏扯去,微微一用力便完完全全將我摁在了他的懷裏。
連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是,我心裏竟然沒有任何抵觸情緒,反而是任由著他。殊不知我們的動作在別人看來是多么地曖昧。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千鶴在看見這一幕時,不由得輕呼一聲捂住了眼睛。
“下次不可以硬撐了哦。”沒有看見他斂起的笑顏,沒有理會隨之而來的千鶴。我已經(jīng)聽不進去任何聲音了,天旋地轉(zhuǎn),我緩緩沈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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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陽光荏苒,迷迷糊糊睜開墨色的眼睛,稍有懵懵懂懂地盯著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剛想翻身坐起,脖子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楞是讓我疼的齜牙咧嘴。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了過去,輕皺了皺眉,仔細回想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雖然腦子還在轟轟作響,但我還是很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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